“尽快安排吧!”
刁整再是不解,也不敢置喙,恭声应诺。
瓮城不大,也就一里,几句话的时间,李承志与刁整便入了县城。
城内极是嘈杂。
魏军就如过境的蝗虫,挨家挨户的搜查、甄别。不论男女老少、妇孺老妪,尽皆被驱至街中。
若是青壮,就会被缚住双手,如牛羊一般首尾相连,窜成一窜跪伏于地。
其余妇孺老弱经辩认后,若非叛卒家眷,则会放归家中。
一时间,城中如鸡飞狗跳,哭喊声震天。
李承志牙疼一般,脸上的五官拧成了一团。
以为他是于心不忍,刁整小心翼翼的问道:“郡公,可是有何不妥?”
李承志无奈道:“太慢了!”
“啊?”
刁整没想到,李承志竟会这样回答。
“我又非沽名钓誉之辈,自然知道除恶务尽。更知如此方能以绝后患,以免叛贼余孽藏匿城中,以至死灰复燃!”
李承志指了指比屠宰场还吵,比菜市场还乱的街头,不满的说道,
“但似你这般甄别,该耗到何时?须知此战非一城一地之争,若每占一城,都要如此繁琐,怕是打到明年开春也杀不尽叛逆,更莫说将岛夷、胡贼驱出我大魏之境……”
刁整若有所思。
自古至今,攻城夺地之后莫过如此,已延用了上千年,怎到了李承志这里,突然就不适用了?
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方才李承志提及,要连夜南下的那番话。
“郡公,末将以为,便是多征些民夫也是好的,至少可以用来修城安营、转运粮草?”
李承志眉头一皱:“出征以来,刁将军何时见我做战之时,征召过民夫了?”
刁整懵了懵,脑筋转的飞快。
还真没有?
大军一出洛阳,李承志便千里奔行,只带两千甲骑驰援北镇,仅仅一夜,便平了沃野之乱。
而后急率六千甲骑北往阴山阻击窦领,与西海遗部南北合击,使强盛一时的杜仑部灰飞烟灭。
至如今转战关中,依旧是忽来忽往,神龙不见首尾。且先不提火器之利,只说李承志数战之绩之所以如此傲人,尤为显眼的则是一个“快”字。
敌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李承志就攻到了城下。
所以,普通的民夫根本适应不了李承志随时都会急行军的节奏。与其拖后腿,倒不如不用。
就如眼下,无论是连退数日诱敌深入,还是突飞猛进溃敌千里,李承志麾下皆是战兵。
要连押运粮草、安营立寨、埋锅造饭的,也是州郡之兵。
那该如何是好?
便是叛民,也是受贼酋胁迫,无奈从敌。不可能如白起一般尽皆坑杀了事吧?
也不能弃之不顾,不然大军一走,难保清水不会复叛。
“以郡公之意呢?”
“留下一千守城,就从泾州兵中挑一营吧。”
李承志一不作二不休,“也莫要再浪费时间了……李亮,令皇甫忠就地接防。刁将军,即时传令,余部予城外整军,一个时辰后启程……”
鏖战刚罢,便是胜方眼下也是一地鸡毛。一个时辰的时间,也就堪堪备好兵甲、车驾、马匹。若慢些,连吃口热饭、喝热水都来不及。
刁整南征北战,成名已久,再是迟顿也知必有蹊跷。
必然是军情已经紧急到了让李承志这般急迫的地步……
他不由的压低了声音:“郡公,末将斗胆,可是……东线战事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