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两里!”
如果对向迎击,留给双方的冲锋距离也就一里,刚好热热马身。
爷爷只当你是土鸡瓦狗,一冲即溃……
慕容亮近乎催眠似的麻醉着自己,猛一咬牙:“击鼓,出击!”
“咚”的一声鼓响,有如炸雷。一杆火红牙旗迎风展开,似一把烧红的刀一样往前奔去。
慕容将军要身先士卒,亲为矢锋?
一瞬间,兵卒心中滚烫如火,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双眼赤红似血。
两军前锋已不足两里。而就如商量好的一样,不论敌我,竟都摆的是主攻的锥形阵。若从高处鸟瞰,仿佛两柄巨剑,剑尖以万钧之势直直的撞了上去。
“丘军主,汉军列的是尖锥阵形,竟直直冲了上来……哈哈,真是不知死活?”
附离军中的一个旅帅笑声震天,好不得意。仿佛已然预见汉军被冲的支离破碎、溃不成军的场景。
斥候早已探明,汉军的前军只披的是半身札甲,更无马铠,而附离军却是人马俱甲。如这般直冲上来,就如以卵击石,汉军定无幸理。故而旅帅才笑的这么嚣张。
但营主丘敦却眉头直跳。
果真如大人所料,汉军十之八九会拼死一搏?
“传令鸣号:矢锋偏北,避其锋芒……敌军前锋但近五十步,各队依次开弓……”
旅帅满脸不解,急声叫道:“军主,为何?”
“安敢阵前疑将?”
丘敦口中怒吼,狠狠的一鞭就抽了下去。
虽然二人均在奔驰当中,但丘敦的鞭梢就如一条长着眼睛的灵蛇,避开铁盔,准准的抽了在旅帅的脸上。右颊登时被抽了一条血印子。
“你忘了出阵之时,大人是如何交待的?”
旅帅心中一凌,怒气消散了大半。
窦领曾言:以虚就实,以实就虚……
大人分明就是不想直接开战,而是要等彻底探明汉军虚实再做定夺。也更不愿仅有一千的附离军枉造死伤。
若再深想:附离军堪称大人的命根子,折了一个,怕是都能让大人心疼好几天,怎会轻易在此与汉军火拼?
即便要火拼,也该是那几营召附的部落兵……
旅将急声应道:“属将不敢!”
“行令!”
“是!”
亲兵用力的一抽马股,战马加速,数息就奔到了十数排之前的矢锋。
几声呼喝之后,似是无形中遇到了一堵铁墙,似钢铁洪流般的附离军突然间偏转了方向,前军往左急折四十五度,斜斜向北插去。
两军已然相距不足一里,即将接战之际突然变阵,附离军却整齐的像用尺子划过一般,不见半丝紊乱?
可见其精锐……
“将军,敌军突然换阵,由火阵突变牝阵(又称匕阵、曲阵。形似‘l’形,多为弓骑所用),冲向我军右翼……”
附离军竟然怂了?
心中如有一颗巨石落地,一股郁气自慕容亮的口鼻中喷出,发出丝丝嘶鸣。
亏慕容氏世居北镇数十年,与柔然交手无数次。自己一时畏惧,竟忘了柔然人“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循走”的作战原则?
若无十全把握,柔然骑兵从不予汉军贴身肉搏,而是尽可能的多用弓弩。
不管面对的汉军是骑兵还是步兵……
暗暗羞愧之余,慕容亮禁不住的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方才稍有迟疑,不敢做出以命搏命、玉石俱焚的姿态,附离军定会由虚变实,如刀一般插入己阵,麾下两营瞬间就能被其割的七离八碎。
万幸……
“传令:化牡为牝,矢锋略向南偏,攻敌左翼边角!”
随着慕容亮喝令,前锋错开附离军的中锋,往胡骑突然折向而形成的那个角上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