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承志说道:“李候郎,陛下急召!”
一看就是出了大事,李承志还没来得及问一声去哪,高英倒先出了声:“陛下召他做甚?”
只是个奉命来传诏的小黄门,哪知皇后和胡充华之间的仇恨纠葛。竟是想都未想就回道:“秉殿下,胡充华突发急症,故而陛下传令李候郎前去诊治……”
胡充华?
皇后最是听不得这三个字。
像是通了电,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猛的一亮。又如野兽嘶嚎,嗓子里竟发出了两声低沉的咆哮。
“急症,何症?”
“奴也不知,但听闻突然就咳了血……”
急症,还是突然咳血?
“哈哈哈……”
就像犯了神经一样,高英突然就狂笑了起来,还边笑边喊,“你个贱婢竟也有今日?今是老天开眼……”
李承志瞪着那个黄门,气的想打人。
从哪冒出来的棒槌?
奉圣谕来传诏的太监,八成是受刘腾所遣。但你派也派个机灵些的呀?
我要能走得了,爷爷跟你姓?
果不其然!
李承志都还转着念头,就听高英冷喝道:“去回陛下,就称孤也犯了急症,李承志正予孤问诊施药,罢了就会去清泉宫……”
太监脸都白了,急声道:“殿下,胡充华犯的真是急症?”
“滚!”
皇后俏脸一寒,厉声骂道:“再敢多言,拉出去杖死……”
太监吓的脸都白了,哪还敢多嘴,乖溜溜的揖礼告退。
“滚,全部滚出去……”
高英越想越怒,一指李承志:“你不准去!”
李承志嘴里直发苦:你刚还不是跟犯了健忘症似的么,怎就没把胡充华给忘掉?
去是肯定得去的,不然高英如何且不提,他李承志绝对得遭殃。
稍一沉吟,他微微一拱:“臣还是走一趟吧!”
高英脸一变,竟似要扑上来的架势:“李承志,连你都敢忤逆我?难道忘了,孤能有今日,全是那贱婢所赐……”
是又如何,但这可是皇帝急召?
这女人竟然急了眼,连脑子都不会动了?
李承志左右瞅了一眼,见女官宫娥已然走尽,只余高文群。又眼珠一转,表情说不出的情真意切,语气说不出的温和:
“正是为了殿下,臣才不得不去……殿下且想:若胡充华有了差错,那腹中胎儿定无幸免。陛下定然悖然大怒,到时定会迁怒殿下。到那时,殿下与陛下之间,便再无半丝转寰之机了……”
说着一顿,又将声音压的极低:“且胡充华得的是咳血的急症,而臣却只擅外伤,故而不一定对症……”
意思是去了也不一定能治,治了也不一定能好……
只是简简单音的两句话,却听的高英心里发烫,热泪盈眶。
这些时日,不止一人劝过她,如高肇、如高湛、如高平公主(高肇之妻),长乐公主(高猛之妻)。但潜意全都是让她先忍气吞声,迎合皇帝。
言下之意无非是让她顾全大局,保全高氏,所以必须忍下这口气。
竟直到今日,才碰到了一个肯先为她考虑的,才算听到了一句贴心之言。
她高英难道真就只会当一个泼妇,不知江山社稷之重,国体之稳?
她要的只是元恪的态度。
若皇帝顾念夫妻情份,好言相劝予她,便是暂且饶过胡氏又如何?
可结果呢?
皇帝,太让人寒心了……
但难道将夫妻间的这最后一点情份也断绝了?
罢了……
皇后双眼一闭,两行热泪滚落而下:“那就……去吧!”
高文君眼珠都直了:这样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