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或是避退的意思。
达奚黯然一叹,凑到奚康生耳边解释道:“当时墙上的火太大,白甲兵身上的毡甲见火就燃,这些亲卫情急下脱了个精光,欲跳入火中救助李承志,却被胡始昌阻住……双方差一些便要火拼……”
奚康生心中微动。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明知是火坑都要跳?
那可是沾之即燃,如附骨之蛆,用水都扑不灭的火油,人跳进去,哪里还有命在?
奚康生也不知道该赞他们忠肝义胆,还是该骂他们蠢的不可救药?
达奚往前一步,冷冷的盯着李睿。
李睿仿佛是个死人一般,眼中木然无神,心中更是已如死灰。
脑子里尽是白甲营夜遁之前,李松、李亮、李丰、李时,甚至还有李彰、李显等人对他万般嘱咐的画面:便是族人死绝,也一定要护郎君平安……
可最后呢?
李睿恨不得将胡始昌的尸体拉过来,一刀一刀的剐在郎君面前。
看他咬牙切齿,仿佛看到了杀父仇敌,达奚一声惊吼:“李睿?”
这是奚镇守,不是胡始昌……
奚康生眼神微冷:“护主不力,使主将身陷死地,便是斩绝尔等,也难恕其罪……”
达奚一惊。
这几十个再要是死了,李承志的族人就真要死绝了?
他刚要求情,猛听奚康生一声厉吼:“拉下去,一人百鞭,幢将两百……”
达奚猛松一口气,但一口气都没吐利索,看包括李睿在内,数十亲卫竟直愣愣的不动,达奚急的直发狠。
镇守正在火头之上,真惹怒了他,杀你们比杀鸡还轻松……
“耳朵聋了吗?”他口中骂着,上去就是一脚,将李睿踢了个跟头。
“一群蠢货,还不下去受罚?”紧跟着上了城墙的张敬之怒声骂道。
直到此时,李睿眼中才有了丝活气,仿佛翻倒的壶嘴,眼泪“扑簌扑簌”的直往下掉。
他扑倒在地,“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也不知是在向谁磕,等抬起头上,额头上已见血迹。
随着李睿一动,一众亲卫才往后一退,将李承志让了出来。
奚康生总算看到了全乎的李承志……
甲胄已除,几乎被剥了个精光,确实如达奚所言,除了头上、双臂被烫伤了几处,就只见胸口、后背,以及双腿各有几处乌青,应是弩箭之力贯透铠甲所致。
伤倒不怎么重,但看那剥下来的甲胄,所见之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
上面扎着十余支弩箭,就像是刺猬一般。
都是身经百战之辈,不用看都知道,这是箭头穿破了首层甲叶,才会有箭支留在甲上,可见贼人所持弩箭之威?
除此外,甲上尽是新鲜的砍伤与划痕,有好几处已然被砍的凹了下去,明显是被大斧之类的重器所伤。
再看软布内衬,纯粹跟血里捞出来的一样,几乎看不到一处干爽的地方……这是杀的有多惨烈,李承志又杀了多少人,才会沾染这般多的鲜血?
才只是杀至脱力导致昏厥?
李承志怕是几日几夜没合眼,又从昨日清晨开始苦战,整整一个对时,神经崩的比满弓的弓弦还紧,再加这一番恶战,没让他气血崩溃,猝然当场就算是老天保佑了……
也是奇了,只是听说李承志相貌如何出众,如何聪慧绝顶,练兵造甲之术何等新奇,竟从来都不知道,他本身武艺,竟也是如此高绝?
被赞为勇冠天下的奚康生,也就如此了吧?
看着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腊黄的李承志,奚康生怒声问道:“为何不抬去救治?”
达奚看了看张敬之,露出一丝古怪:“临昏迷时,李承志交待,不见张司马,任何人不得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