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莫说老倌儿你是在装腔做势,就是来真的,我也不怕……
李聪暗叹一口气,左右一扫,一声清喝:“绑了……”
杨舒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老夫是杨延容,官居陇东郡丞……”
“郎君说了,天王老子来也没用……”李聪嘟囔一声,接过绳子就想往上扑。
“住手……李聪住手……”
张敬之猛的拦在了中间,狠狠的瞪了李聪一眼,“事后再和你算账……”
说着又劝着杨舒:“上楼吧……真要被绑了,别说杀敌,你连看都看不到了……”
杨舒一张脸气的如同猪肝,心知定是李承志下了死令,这些护卫才会这般大胆,所以一肚子火竟然没地方发?
“反了……这李承志莫非是反了……”他跳着圈的怒吼着,但十数个护卫只是恭声低着头,根本不接话。
“气煞老夫也……”杨舒恨恨的一咬牙,硬是被张敬之拖了上去。
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等爬进望楼,杨舒喘的像是耕了好几亩地的老牛。
“说不说拉老夫一把……”
听他抱怨,张敬之只做未闻,纹丝不动。
杨舒心下狐疑,往前一凑,只是看了一眼,就似喝醉了酒,一股晕眩的感觉直往头上涌。
不是怕,而是惊。
打了半辈子仗,从未见过今日这般诡异。
偌大的战场,阵列早已铺开,宽度足有五十丈,两军相加,前后兵阵与纵深近有两三里。
但在这般大的战场上,近万兵卒厮杀,竟听不到多少喊杀声和惨叫声?
丈余长的枪刃刺进甲缝、刺进脖子,刺进眼窝,那些僧兵明明疼的脸色巨变,五官狰狞,但宁意咬着牙闷哼,也不愿惨呼出口。
若不是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能听到张敬之喘气的声音,杨舒险些以为自己聋了。
他骇的声音都变了:“为何会……如此?”
“我也不知!”张敬之猛吐一口气,“李承志从未要求士卒厮杀时不可嘶吼……想来是白甲兵彻底被李承志激起了血性,想着僧贼都能不喊,我自然也不喊……”
“老夫问的是白甲营么?那身上染的尽是敌贼的血,又不是他们自己的,他们为何要叫?”
杨舒怒道:“老夫问的是那僧贼?”
张敬之也不恼,想了一阵才说道:“许是这些僧贼中毒已深,早已不像那些乱兵一样,狂呼‘往生极乐’来壮胆提气了……”
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杨舒呲着牙,挤了挤张敬之,让他空出来了点位置。
从他们误从李承志要以身试险,慌里慌张的下了望楼,被李聪堵住,又被撵了上来,这其中过去了几息?
当时站在低处,看不清楚,未听有喊杀声传来,只以为两军还未接战。
但此时再看,早已杀的断肢四起,血液乱飞……这分明是已经杀了好一阵。
杨舒和张敬之凭槛而立,看着如洪流一般撞的一起近万兵卒,已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了。
他们知道白甲营很强,屡战屡胜,且一次胜的比一次诡异,折损数十而歼灭数千的战比,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但真正要说白甲军强在哪里,杨舒和张敬之至多会说:甲坚刀利、士气如虹、战意无双!
说不定私下里也会猜疑:白甲营运气太盛,至今为止,竟还未打过一次硬仗,也不知遇到真正的强军,又该如何应战?
今天,他们终于知道了。
漫山遍野的僧贼……
军阵虽然不齐,攻势也无多少章法可言,只要知道往前冲,往前杀。但那脸上的狞笑,眼中的杀意,甚至枪捅到脖子里,竟然都能硬忍着不叫,怎可能不让人心惊胆寒?
更何况,这数千僧兵还全着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