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真心里再恨,也只能接受现实:李承志料定,自己已经一败涂地,除了投降,再无半丝活路。
别说挟持胡保宗,此时的胡保宗恨不得自己能捅他一刀,激着李承志或胡氏家将将自己斩杀于此。
现在只能期望于,李承志是真的想利用自己将胡家一军,胡保宗也断然不会让自己投降,两人说不定就会起些冲突,只要能乱起来,自己就有机会……
想到这里,他猛一咬牙,“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我降……郎君但有所问,和尚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
胡保宗双眼一突,厉声吼道:“不要管我,杀了他……放箭……放箭……”
房间里的五个人,除过印真之外,再没有一个穿甲,胡保宗让家将放箭,不但要杀印真,竟然连李承志和李松,也想一起杀了?
这分明是想以绝后患,一劳永逸……
李承志脸色一变,不可思议的看着胡保宗:“我只是诈了你几句而已,你何至于此?”
诈?
但印真明明都已经承认了?
不对……谁敢保证,印真不是情急保命之下,在故意吓唬他?
胡保宗头皮猛的一麻……
他刚想喊不要,耳边竟传来了拉动弓弦的声音。
“尔敢?”李松一声暴吼,又一推李柏,“护住郎君!”
说话的同时,他提着腰刀就要往上冲。
“护你大爷……”李承志一脚踢开李柏,举起脚下的几案,看着李松破口大骂,“脑子里装的是屎啊,冲什么冲?拿桌子挡住箭,让外面的人往里杀……”
正厢里如此大的动静,李氏家丁怎么可能没听到?
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谁都没想到局势变的如此之快,只是一眨眼,原本的友军就成了敌人。
李松李柏猛的惊觉,一人扛起一张几案,将大部分的箭挡了下来。同一时间,外面的家丁也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和几个胡氏家将杀成了一团。
觉的眼前有人影动了一下,侧躺在榻上胡保宗脸色突然一僵:趁没人注意,印真竟然偷偷摸摸的捡起了刀……
他要干什么?
胡保宗刚要出声示警,看到离印真不足三尺的李承志,又猛的惊觉,飞快的闭上了嘴。
诈?
万一李承志说的是反话呢……
他现在脑子里乱的跟一锅粥一样,根本无法分辩李承志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既然杀不掉,那就让印真逃出去……
印真刚刚握刀在手,连腰都没直起来,却见李承志猛的一回头,冲着他露出了一丝狞笑。
糟了,上当了……
念头刚刚生出,印真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光,“当”的一声,手里的刀应声而飞。
又好像有东西迎面砸来,都没看清是什么,印真便觉的好像有一柄巨锤砸到了脸上。
只听“喀嚓”一声,脸上先是一麻,然后一阵巨痛袭来,整个人被踢的仰头往后一倒,就像是飞了起来。
李承志收回脚,看着撞到柱子上又跌落在地,抱着鼻子哀嚎的印真,冷声笑道:“真把我当雏儿了?想挟持我,也得想想你武艺够不够……”
对这种差点让他上了恶当的老阴比,李承志怎么可能不防着一手?
印真往下跪在时候,刀竟然还没扔出三尺远,他就知道,这个和尚还没死心……
他看似在躲避从前面射来的箭支,其实在拿油光水滑的案几当镜子使,视线一直就没脱离过印真,甚至连胡保宗的反应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眼看印真再一次失败,像死狗一样的在地上哀嚎,再看跟随他多年,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家将被李氏家丁屠杀,自己却无能为力,胡保宗牙恨不得以头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