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妙再次睁眼时,已经是数日以后。
颠簸的感觉使人发晕,就在他即将干呕的时候,一只手拎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半身悬于马外,呜啦啦的吐了一地。
吐干净后张妙终于清醒了不少,回头望去是一张陌生且冷峻的面孔,这是一位黑袍青年,不苟言笑的模样似乎有些面熟。
他作为京城人士,曾在朱吾世为焱狩扶灵时有过一面之缘,当他看到这奇异的发色时,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大惊道:
“草民张妙,拜见侯爷!”
朱吾世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道:“既然醒了,那便说说吧。”
张妙闻言一愣,接着这些时日的经历都涌入了脑海,让他的面色不佳,一来是护镖失败镖局定然身败名裂,而来是那些惨死的弟兄和叛徒....对了,我是被谁救下来的?
那个白衣人...
张妙回头望去,果然在马匹后面还有一骑,正是宋植,宋植见到张妙醒了,便挥了挥马鞭来到了近处。
“你可真能睡啊,再睡半天,咱们都要直接进城了。”宋植看到这家伙睡了几天几夜还没瘦半分,倒有些诧异。
张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抱拳道:“在下张妙,多谢阁下相救。”
“呵,人妖殊途,既然路过救下你也是理所当然,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说话间,二人的马匹靠着路边慢慢停下,这里有间简陋的茶肆,预示着离城池不远了。
叫了几碗阳春面,三人便随意坐在了木桌旁,张妙眉头微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先问道:
“不知二位救下我后,怎么处理的那些人?”
宋植给自己的面浇了点麻油,轻声道:“那些妇孺和孩子们已就地安葬,那妖物和人傀则是用神火炼化,灰飞烟灭了。”
“人傀?”张妙不解的问道。
宋植为他解释了一番,张妙听完后沉默了片刻,有些踌躇的说道:“两位大人,好像...这事没那么简单。”
“有话直说。”朱吾世侧目看来,那天他们及时赶到救下了马上就被侵食脑袋的张妙,也看到了周围的惨状,心中已经买下了疑惑的种子。
这妖物为何会有吃人头颅的爱好,还与人类勾结,实在是匪夷所思。
“二位大人有没有听说过,这些年大渊四处起妖祸,不少人和妖物勾结的事儿?”
宋植点了点头,这正是提灯人沈崇所为,沈崇埋下了诸多妖物的种子,当初他离京前去寻找雪墓谷时,途径的那个雪村便是这种情况。
如今沈崇已经被自己亲手所杀,这事也算有了个结果。
“在出京之前,我就听北方道上的兄弟说过,这边常有修士失踪,再出现时修为大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中没人愿意细说。”
“当然,更多的是失踪后回不来的人,因此来北方护镖的价格水涨船高,否则弟兄们也不会跑这么远,来到这与北境接壤的偏僻地方。”
“奇怪的是,也并没有听说北方有多出什么厉害的妖物,妖狩司每次荡妖之时,也只比往年多了一点点而已。”
“不过昨天我手下刘安的背叛,好像让在下明白了些什么,他定然是被那书生模样的妖物蛊惑,这妖似乎能影响人的思绪,否则凭我的经验,断不可能如此大意,以致于将自己逼入死地。”
朱吾世听到这里双手抱胸,沉吟道:“你是说,这妖物不仅能化为人形,还能蛊惑人心....”
宋植将筷子放下,看着碗里加的腰花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说....这俗话吃什么补什么,这妖物专吃人头....是不是也是为了迷惑人来的?”
说罢宋植朱吾世互看一眼,都从彼此眼神里读懂一些事。
莫非那沈崇布下的幼妖,并非只是让他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