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嫔却仿佛没有看到自家的两个侄女儿似的,拉着迟凝的手一个劲儿的说着亲热话。
迟凝也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宫中的娘娘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她也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逐渐放开,说话也更加得体有礼。
“当初刚听说世子染了恶疾,需要去兰亭休养的时候,本宫就担心蔓儿,她是跟着去也难,留在京中也难。今儿见了你,本宫这心呐,也算是放进肚子里了。有你这个贴心的小姑子陪着她说说话儿解闷,我也就不担心她了。”
李嫔说的真诚,还亲热的拍了拍迟凝的手,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李氏在一旁有些稀奇的看了李嫔一眼,心中有些纳闷儿。
自己这个姑母虽然向着自己,可也是还在承恩伯府的时候。那时她的父亲刚刚去世,姑母也还没有进宫。祖母因为是继室,所以对他们孤儿寡母算不上好。
姑母那时也是要在祖母手底下讨生活的,所以对自己的亲嫂子和亲侄女,她还有一丝亲近。
等她入了宫受宠,皇上还破例给了她们府上承恩伯的爵位。姑母一朝得势,自然是要炫耀一番,那两年她们母女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后来姑母又求了皇上给她赐婚,一直到现在,其实她这十几年也才见过姑母三四次而已。要说姑母有多疼爱她吧,却不见她时常招自己入宫说话;可若说不在意,她却还为自己求得了镇国公府的这门亲事。
虽然现在看来这亲事算不上好,但在外人看来,这可是无上的荣光。
之前迟君舟做下了错事被罚,国公府自然不能把这种丑闻宣扬出去,所以对外的说法就是迟君舟染了恶疾,好不容易救下来了,身子也算是彻底废了。
老公爷自请撤了他的世子之位,外人虽然疑惑,但也觉得正常。毕竟让一个废人占着世子的位子,还不知道他的身子能不能支撑到他袭爵的时候呢。
只不过这样一来,她这个昔日的世子夫人的处境就显得尴尬起来。
镇国公不止一个儿子,而且次子迟君杭显然要比迟君舟更加优秀。与其等着往后不知道有没有出息的长孙,还不如直接把爵位传给已经崭露头角的迟君杭。
不仅外人这样想,李氏自己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这阵子在镇国公府过的小心翼翼,她早就不求旭哥儿能不能袭爵,只求她们母子俩能平安度日,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就在她如此艰难度日的这段时间里,除了自己的母亲外,其他人一个上门去安慰她的都没有。
在宫中的姑母也是如此,连让人去给她递话都不曾。
谁知道好不容易叫她进了次宫,姑母竟只拉着迟凝说话了。
李氏一开始心中有些不解,后来再看到两位堂妹尴尬的脸后,便开始觉得十分舒畅。
这两个堂妹年纪都不大,但为人处世却像极了她们的母亲,尖酸刻薄,见不得人过得比她们好。
上次她跟迟君舟吵架回了娘家,两位婶婶就带着堂妹轮番去她面前拿话酸她。她自来嘴就笨,根本就说不过她们,也只会一个人躲起来哭。
现在看到她们被人如此忽视,她心中不知有多高兴。风水轮流转,也终于轮到她们自己尝尝滋味了。
李嫔拉着迟凝说了好半天的话儿,若不是那两个侄女儿尴尬的脸倒胃口,她还能跟迟凝说上一说。
让李氏也坐在自己的身边,李嫔这才把目光转到另外两个侄女身上。
“你们就是二弟和三弟家的姑娘吧?这么多年不见,都这么大了。都叫什么名字?”李嫔收起笑容,略显严肃的问道。
年龄稍长的一个女孩儿赶紧福身回话道,“回娘娘的话,臣女单名一个蓁,家父正是承恩伯。”
李蓁是承恩伯府的二姑娘,是李氏二叔的女儿,今年刚刚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