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着点他就行了。不过此番如此之多的兵马,谅他也不敢反。”
是啊!史敬镕感慨了一声。
圣人应该是操办完晋王丧事就开始谋划攻伐契丹了。别的不谈,光那么多车辆的打制,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从去年十月到今年四月,长达半年的时间,河北、河南、淮海、直隶四道的工匠们就一直在干这件事。
如今辽南牧草已经开始生长,待到五月,辽西、辽东的牧草也长起来了,正是用兵的好时候。
面对如此威势,契丹拿什么挡?契丹八部的骑兵?还是阿保机新建的奚、渤海、汉儿步兵?抑或是鞑靼、霫、室韦仆从兵?
建功立业的机会不多了啊。
史敬镕心中有数,河东势力加入得太晚了。朝堂之上,缺乏为他们说话和争取利益的大人物。而今天下已打了大半截,立功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征伐契丹,或许是为数不多的良机了,必须要抓住。
天空响起一声惊雷,淅淅沥沥的春雨落了下来,浇灌了农田,滋润了大地。
野草露出了嫩芽。放眼望去,一片绿意,点缀了上京府单调的荒野。
裴璆匆匆走进了驿馆。
馆内丝竹之声阵阵,隐有婉转的歌声传出。裴璆驻足片刻,直到一曲终了,这才走了进去。
“裴少卿。”
“李主簿。”
二人行完礼后,相对而坐。
“李主簿好兴致。”裴璆笑道。
李守信官居大理寺主簿,从七品上。
“兵不发,怏怏不乐,只能听听曲,聊以自慰了。”李守信哼了一声,道。
裴璆以目示意,伎女们行了个礼,退下了。
“军将发矣。”裴璆故意停顿了一下,突然笑道。
“哦?”李守信来了精神,一下子站起,问道:“何时发兵?何人领军?多少兵?”
裴璆拍了拍手,又有仆婢端上了热茶、点心。
他拉着李守信坐下,道:“今日廷议,大王力排众议,发三万军,攻契丹。由王弟大澍贤领军。”
李守信又喜又忧。
喜的是渤海国终于决定出兵了。他一直都想不通,被契丹打成这个狗样,沦陷一府二州之地,中京、上京暴露在契丹兵锋之下,怎么就还幻想与契丹议和呢?
他来渤海的路上吃足了苦头,手脚冻疮直流,到了渤海上京龙泉府后,对方虽然客气,但朝堂上下争论不休,始终不给个准信,让他更是烦闷。
难道渤海人不知道契丹今年还要攻你们吗?简直不可理喻!
还好,听裴璆所言,这个鸟国终于想通了,决定与大夏王师会攻契丹,解决掉这个困扰了他们百余年的祸患。
但李守信还是有点隐忧。
大澍贤这人,实在离谱。不是说他为人如何,主要是领兵打仗的本事太烂了。勃海王将大军交给他,可乎?
但他不准备深究这事了。渤海自有国情在,外人弄不清楚就不要置喙了。兴许换个人领兵,内部失和,人心涣散,打得更差也说不定呢。
“何时发兵?都有哪些兵?”李守信追问道:“裴少卿,这次可是渤海千载难逢的良机啊,可不能拿羸兵来胡乱凑数。”
“哪有……”裴璆哈哈笑道:“好教使者知道,这次大王诏令上京、南京、东京三府拣选精兵两万,克期抵达。另有北地内附蕃兵五千、黑水五部蕃兵五千。总计三万大军,皆一时之选,定教契丹大败亏输。”
李守信忽略了裴璆自吹自擂的部分,只详细请教这些部队的来头及构成。
原来,渤海承唐制,有中央禁军及地方州县兵之分。禁军驻防五京地区,总计两万人上下——目前规模仍然是两万,但质量比起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
这次征发的两万渤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