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弓,向外警戒。
主力步军位于车阵中间。不可能所有人都披甲、持枪,那样就没法赶路了。弓也不可能一直上好弦,那样的话,真要用的时候就没法用了。
只能分批来了,大军保持警戒,降低行军速度。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对其他藩镇的步兵而言,顶着对方骑兵的骚扰、窥视,一路前进,似乎是家常便饭。但邵大帅不同啊,以前都是他用骑兵欺负人,自家步兵行军时,非常放松,基本是空着手赶路,就腰间一柄横刀,哪像现在这样紧张兮兮的。
左前方有百余骑靠了过来。
他们黑衣黑甲,骑术相当不错,弓刀齐备,看着就比较精悍。
骑兵缓缓提速,越跑越快,间或夹杂着一些呼喝。
站在辎重车上的步槊手有些紧张,不安地扭来扭去。
“嗖!”一箭飞出,将一名冲得最快的贼骑射落马下。
“慌什么?他们还能越过辎重车辆不成?邵树德放下步弓,大吼道:“每车有壮士五人,各持长槊、劲弩、陌刀,贼至,便邀击,何忧也?”
附近的军士听了心中稍定。
邵树德又瞄准一人,张弓射箭。结果稍稍偏出,但却鬼使神差地命中了后面一人,军士们见了,
大声喝彩。
邵树德笑而不语。
这万把人,终究不是他带的老部队,还需要经受战火洗礼。
铁林、武威等军,面对这种场面,根本不会有任何动摇。这就是所谓的开国精兵,他们体格强壮,技艺娴熟,经验丰富,最重要的是拥有一颗大心脏,神经坚韧,该怎样怎样,你真敢冲过来,他们就敢把你捅下马来暴打。
贼骑近到百步内后,经历了强弩的密集射击,立刻吓得远去。
军士们信心又恢复了不少,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
邵树德笑了笑,就得让这帮军卒多见见大场面。这里总共不过数百贼骑,冲过来试探的也就百余骑罢了,若遇到河北藩镇兵马,成千上万骑朝你冲过来,你顶得住不?
李克用的兵顶得住,老子的兵也得顶住!
贼骑退到远处后,车队继续前行,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样。
但遗留在战场上的十余贼骑尸体,则告诉每一個人,这里刚刚发生过一次试探。
黑云都在江南屡试不爽的冲锋袭扰,被夏兵举重若轻般地应付下了。
邵树德抬头看了下南方。安丰县城,已经不远了。
淝水东岸,庐州军大营内,朱延寿、徐温、柴再用三人围坐在一起。
“大王轻取楚州,淮东无忧矣。”徐温笑道:“此为出兵以来第一胜果。”
朱延寿似笑非笑,不予置评。坐在身侧的幕僚轻轻踩了下他的脚,朱延寿这才笑道:“北归人果是骁勇。楚、泗在手,寿、濠再下,则倚海堑江淮,深津横冈,备守艰险之势成矣。”
徐温、柴再用都是黑云都的人,是吴王亲信。朱延寿虽然也是黑云都出身,但到底外放刺史,与黑云都渐行渐远。
“北归人”就是孙儒残部,有众三万。整编操练到现在,算是吴王最为倚重的力量了,也是他心目中与中原藩镇争雄时的核心精锐。
但朱延寿自有一番傲气,他觉得那些北归人未必就比他亲手训练的庐州军强到哪里。
“楚州刺史是谁?”朱延寿又问道。
徐温沉吟不语,柴再用却快人快语,直接道:“听闻要给李神福。”
朱延寿闻言但笑。
幕僚知他心思,追问道:“李神福在濠州吃了败仗,如何还能得授刺史?”
柴再用道:“吃败仗的是刘威,李神福掩护他撤退,还是有功的。”
话说淮军是挺倒霉的。
氏叔琮四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