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已经喝了不少,但滋味上却远不如此时浓烈。
饮了一杯,咂摸一下滋味,李靖笑道:“武侍郎府上的美酒果然别具一格,滋味细软绵长,就是不如长安的酒浓烈,咱们都是北人,你们喝的惯吗?”
一句话让席间其他三人都笑了起来,武士彟道:“都说北人好饮,俺来了江陵才知道,南人其实也不差,只是他们喜欢喝慢酒,酒意渐渐上来,才好挥毫泼墨。
若是喝的酒太烈,醉的太快,可没时间让他们想词。”
几个人不由哈哈大笑,这真是个妙人……却也不算瞎说,有那么点道理在的,其实不论南北,饮酒都图个高兴,另外就是御寒的问题,所以北方人饮酒才越烈越好,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只是席间的人都是北方人,而且这场战争他们是胜利者,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有贬损南人之意。
李大亮也来凑趣,“北人昂扬,酒后喜欢仗剑高歌,指天骂地,南人多文理通达之士,醉后写下诗词,悲春伤秋,讥古讽今,其实德性都差不多。
所以人们都说酒后吐真言,才智之士亦不能免。”
大家纷纷点头,几句话的工夫,气氛便热烈了起来,话题却都在李靖手中。
“所以酒之一物,真是让人既爱且恨啊……”
说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了当年从马邑狼狈的跑回长安,跟人喝酒的时候感伤仕途坎坷之余,说了几句李渊的坏话,第二天就传了出去,差点被李渊砍了脑袋。
当然了,他是从来不会承认自己说过那些话的,容易酒后失言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对了,你们离开襄阳的时候,黄景云是不是已经到了?若是到了的话,怎未随你们一道来江陵相见?”
黄君汉字景云,这人出身江夏黄氏,隋末名将黄察之子,算是江南的世族中人。
这人先侍李密,后归李渊,随李孝恭入蜀为益州刺史,李靖等人率军入蜀攻益州的时候,这人临阵倒戈降唐。
入长安之后很快起复在吏部任职,今外放为襄阳郡太守,李靖和黄君汉在蜀中相处过一段时间,他觉得此人确实是个很有才能的人。
张亮对黄君汉了解不多,也不去管这人跟李靖有何恩怨,只老实回道:“黄太守已至襄阳,下官是跟他交接之后才启程的,黄太守在下官走时说,过几日便来江陵拜见都督。”
李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头就对武士彟道:“今年钱粮上的事情还需你多费心,录入户籍之事户部一直在催,今年年内必须整理好上交给户部。
同时还要重新丈量田亩,明年荆襄之地岁入多少,就看今年能不能把这些事做完,事关江右上下治民之功,咱们可轻忽不得。”
武士彟成竹在胸,他是去年冬天到的江陵,已在这边待了快半年了,他可没闲着,各郡都走动了一下,心里已经有谱。
“都督放心吧,咱们这里的户籍,田亩等事本就有据可查,即便去年的战事对此有所影响,出入也不会太大。
唯一有所碍难之处就是流民归附之事,还有岭南之地一些人不服管束,这般下来,咱们报上户部的时候可能不太准,会随时有所增减,您看是不是先跟朝中说一说咱们的难处?”
这半年武士彟的辛苦李靖都看在眼中,对其人的勤勉和才能他都非常满意,甚至觉得李渊用人还是有些眼光的,周围的人并非都是裴寂那种无能之辈。
当然了,更有眼光的还是他那女婿,能不看其家世,不忌其过往,任用如常。
“这个自然,想来户部对此也有所预料,各处都是如此,也不唯独江陵这边。
再有就是前隋弊政丛生,听说朝中有鼎革之意,许就要先在钱粮之事上着手,你要是有何良策,也可上书朝中,不用忌讳什么。”
武士彟听了很是感激,这样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