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有负重托,行军作战,不管你任有何职,又立下多少战功,都需遵我将令行事,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只以军法为准,不讲情面。”
“刚才大家都是笑谈,不必当真,张郎中,你掌军情司,先给众位将军说说之前的探报吧。”
这才是军议的节奏,众人稍稍坐直了身子,放下了其他心思,也不再打算胡乱开口。
唐军上下在连年交战之下其实早已形成了森严的等级制度,他们从前隋边军体系渐渐蜕变成了如今的军事集团。
将军或有争竞,派系,但在作战时,绝没有当年李密,王世充等人麾下那么多的幺蛾子,尉迟恭既然有了这样的权柄,其他将领就算不服,也不会公然挑衅,那是对自己的仕途极为不负责任的做法。
张亮应声而起,先向众人施礼,接着便道:“去年冬天,窦建德和萧铣互通消息,往来频密,这在江表已非秘闻,皆言窦建德有称臣之意,再加李孝恭,柴绍等归附,萧铣及其臣下甚是鼓舞,志气颇张。
但其朝内并不安静,尚书左仆射周法明等人力主进军蜀中,内史令萧阆则主张进兵河南,与窦建德联手共制于我。
前些日探报再来,梁国朝中已有决议,萧阆胜出,于是梁国有了动兵的迹象,梁国君臣乃至于百姓,并无多少争议之声,且纷纷从军备战,有上下一心之势。”
说到这里,张亮环视众人,沉声道:“周法明调任黄州总管,总揽军事,此人多谋善断,在江表向有威名,再加君臣相得,一力北进之下,实不可小觑,还望诸位将军慎重待之。”
众人侧目间,张亮依旧自若,这些年下来,喜欢学习的张亮进步极大,再不是那个没了营生无奈投匪的农人了。
“之外交州总管丘和调任江州总管,也不知如今到没到任一如李将军所言,梁军明显准备不足,不但军前将领任免上才开始动作,粮草调集,征发府兵,民夫都需时日。
以我军情司估算,梁军想要准备停当总需在五六月间了,在这之前,梁军会否冒然北进,咱们说不太准。
还有就是前年萧铣杀张绣,余波至今未平,梁国诸王领有军事,张绣,董景珍,郑秀,雷世猛等人殁后,许玄彻等人避祸蛰伏,杨将军应该明白这都意味着什么。
梁军痛失良将,战力受损,还能不能战有待商榷。”
“窦建德以王琮为相州总管,领兵十余万驻于河内,郑州驻扎的多是河南降人,近两年窦建德粮草渐丰,又杀童广寿,王伏宝等旧部,整合内部,渐显蠢蠢欲动之势,今鼓动萧铣北来,定然是想收渔翁之利了。
大致上就是如此,各位将军若还有何不解之处,尽管明言,即便俺不能答,也当派人尽力查探,断不会误了大事。”
众人都是暗自点头,军情司成立也有些年了,他们与之或多或少都打过交道,军情司原来是汉王府直辖,后来归于兵部治下。
平日里军情司负有查探诸侯政军诸事之责,战时则刺探敌情,壮大一些后估计还有刺杀敌军将领,在敌军之后制造混乱等职责,与大军斥候结合在一起,构成了大军作战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历代其实都有这样一些人在暗中活动,只是没有军情司这么具体而已。
有了军情司的辅助,将领们确实觉着方便许多,可让他们忌惮的地方在于,军情司还有纠察军纪,察查不法等责,只是没有处置权而已,和军法司并列一处,就比较有威慑力了。
换句话说,张亮现在就是大唐的情报头子,对内对外都能插上一手,只是现在还很弱小,并没有后来那些名闻遐迩的机构那么令人胆寒罢了。
张亮的两个得力助手都是临时拉拢来的,一个是吃过人的刘朝宗,一个则是在突厥待了些年的谢政,所以说即便军情司还不很壮大,却已经显示出了些阴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