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定襄郡的话,就很难说结果会如何了。
实际上,在李破看来,此时停留在草原哪怕多上一天,代州军就会离危险更近一步。
突厥王庭中会生些什么,他现在已经没兴趣知道,他只想赶紧带兵回去代州,所有的诱惑,在自家生死面前,都有若浮云。
另外呢,代州军在外面打生打死,拼尽全力,连续击破阿史那埃利佛的部族,那位公主殿下却安坐王庭,只需视情势而行行止。
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现在也是要看一看那位公主殿下的手腕的时候了,如果这个时候,连一个阿克南部也对付不了,让阿史那埃利佛登上了突厥可汗之位,那么,义成公主又凭什么大言不惭的说要当什么突厥可汗?
当然,作为敌人,李破也十分希望看到义成公主跟阿史那埃利佛斗个两败俱伤,那样的结局,真是太美妙了。
也就是不太清楚突厥权力架构的组成,不然的话,此时李破一定会率兵,给义成公主的势力也来上一下,让那两个倒霉蛋均衡均衡。
这些乱七八糟的考量,身为并代两州之主的他,已经没必要跟旁人解释了。
随着地位渐高,他虽暴露出不善治政的一些毛病,可在权谋以及领兵作战上的天份,却渐渐显露了出来。
尉迟恭捶了捶胸膛,“将主说的是,领兵打仗不能贪功太过,此乃真知灼见,是末将错了。”
李破心里撇撇嘴,心说,你们这些人还真当我是小孩子了?非要诱一诱,把好话递到我嘴里,然后再来奉承,你说你们一群军汉,干什么不好,非要跟我耍心眼儿。
尤其是这个黑大个儿,当年在马邑城门口将老子扔进了流民大营,差点要了老子性命,那会儿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好东西了。
哪天撩拨的我火了,新账老账我跟你一起算,哼哼。
尉迟恭还不知道,自己从没和步群一样拍马屁,头一次轻轻拍了拍,就一下拍在了马腿上,实在有够倒霉。
两人又说了两句,李破好像才想起来,对尉迟恭道:“对了,你带五千兵先行一步吧,我要你带兵日夜兼程去晋阳。”
“算算时日的话,如果唐军北来,也就是在冬初了,晋阳他们攻不下来,定要猛攻榆次,你带兵去看看,若有战事,可相机而动,若是无事,可驻兵汾阳,等我回军再说。”
“是,末将遵令。”
当天,尉迟恭率五千兵马先行南下,李破也没闲着,命步群暂统大军,嘱咐他小心突厥人的追击。
而他自己则令薛万彻,罗士信各领一千骑兵,离开大队,向西南行进。
很快汇合了留在定襄郡边缘处的一千人马,沿着定襄郡的边界向南行来。
两天之后,李破已经率军绕过大利城,来到大利城东南,经过当年云中守捉府旧址,再向南一些,在云中草原南部,转了足有两天。
李破又是观看星辰方向,又是以山川树木作为依据,终于在草原上找到了一处已经长满了荒草的废墟。
三千多人,跟着他在草原上和没头苍蝇一样东兜西转,这会儿向南,下一刻可能就要向西,都差点被转晕了。
虽说全军上下都有些不明所以,可皆无怨言,带领他们南征北战的李破,在他们许多人心目中,差不多已经被神化了,一场场胜利,也让兵卒们将一个英明神武的形象刻进了心里。
即便是罗士信和薛万彻两人,看着一会儿看天,一会望地,聚精会神辨别方向的李破,也是不敢多有打扰,都以为这位想带着他们再打一仗呢。
直到李破停在废墟这里,谁都能看的出来,这里曾经应该有一处寨子,三千多骑静静围拢在这里,气氛比较诡异,摸不着头脑的人比比皆是。
李破挥手下令放出斥候,就地扎营,自己则有些心神不属的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