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下,只有人与妖,并无神与仙,这个天下的道士只为除妖诛妖而存在,而非为了得道成仙而努力,神或仙不过是世人臆想出来的产物,用以承载或寄托愿望。
既无神也无仙,又怎会有谁人能为人实现愿望?
沈流萤一瞬不瞬地看着温凉公子,心中有猜疑。
晏姝则是激动兴奋得难以冷静,与沈流萤说完话后看向温凉公子的眼神里满是崇敬,还有些抱歉道“打扰了公子抚琴,我和流萤不是有意的。”
温凉公子浅浅笑着,“能的二位夫人喜欢在下的琴音,是在下的荣幸才对,若是二位夫人不嫌弃,在下可为二位夫人抚上一曲。”
“真的吗!?”晏姝激动不已,当即紧紧抓上沈流萤的手臂,“真的还可以再听公子抚一曲吗!?”
温凉公子微微点头,“不知夫人在此相思树下许的何愿?可否给在下看一看夫人写在竹牌上的愿?在下可据夫人的愿为夫人抚上一曲。”
“我啊……”说到这个,晏姝面上的兴奋变为低落,只见她抬起手抚抚自己的大肚子,不好意思地对温凉公子道,“公子,抱歉,我……我并未在相思树下许过愿。”
而今的她,无愿可求,也不想着要求什么缘,她只想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再把孩子安安康康地养大,这样就好,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可温凉公子是这相思情树的福祉,是能实现这相思树上愿望的人,她并未在相思情树下许过愿,温凉公子可会不喜她?
若是这般,“我没有许愿,应当不能听公子抚琴,就……就不打扰公子了。”
晏姝赶忙道。
谁知温凉公子非但没有愠恼,反是温和道“无愿所求,当是最好,夫人无需过意不去。”
温凉公子说着,修长的十指再次拨上琴弦,捻出了清脆的琴音,只听他一边抚琴一边浅声道“夫人今生之缘,只是未到,并非已终结,夫人只需等待足矣。”
“此曲,为在下送给夫人,望能抚平夫人心中的哀愁。”一旦开始抚琴的温凉公子,他的眼中似乎就只有他膝上的瑶琴而再无周遭人事,或许便是因此,他的琴音才能令人沉醉,将人心打动。
温凉公子这一次抚的曲子,悠远绵长,就像是女儿家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柔情百转,仿佛能拨到人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令人忍不住潸然泪下,忽又如爱人归来般的喜悦,轻快愉悦,让聆听之人的心随着这琴音也变得愉悦起来,面展笑颜。
就在这一曲将要终了时,只听这相思情树附近有人声传来,“小衿衿,来跟爷去瞧瞧是什么人如此有闲情雅致在这相思树下抚这般一曲满是相思之情的曲子。”
这个声音,让温凉公子的琴声戛然而止,也因令琴音戛然而止而从此婉转的曲子中刹然回过神来的晏姝身子猛地一颤,面色倏地刷白,同时着急慌乱地转身循声而望。
沈流萤也与晏姝一般,回过神的刹那间转身看向人声传来的方向。
她们才一转身,便看到了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身着暗紫色锦衫,一脸笑吟吟的卫风。
晏姝在看到卫风的一瞬间,下意识地抬手抱上自己的大肚子,面上苍白难看到了极点,就像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魔物似的。
卫风在看到晏姝以及她那明显得不得了的大肚子时,他面上那吟吟笑意也瞬间僵在了脸上,同时微微眯起眼,很显然,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晏姝。
晏姝又像昨夜在文辞书肆外边从打开的窗户瞧见卫风时的反应一般,惊惶地往后倒退两步,然后转身就要跑。
可她如今这身子哪里还能由她说跑便跑,是以沈流萤当即拦下了晏姝,抓着她的肩关切地对她道“小姝你别跑,万一摔了可怎么办!?”
晏姝面上写满了惊惶,沈流萤知道她不想看到卫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