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算什么?阶下囚?”廖东不满的嚷嚷着。
严烟心里虽然不满,可还是劝道:“阿东,我们没打招呼就来了,人家有所提防是应该的。等见了那位赵王,给他看了大元帅的信,想必会以礼相待的。”
到了中午时分,几个妇女手提肩挑的给两个院子里的人送来午饭。众人一看,雪白的大米饭和馒头,还有腌鱼、腌鹿肉、炖萝卜,外加一瓶酒。
廖东不满意的问道:“怎么就一瓶?这怎么够喝?”
几个女人把饭菜放在桌上,转身就走了,竟是没人搭理廖东。
“给我站住!老子问你们话呢!”廖东气的七窍生烟,可他在北海镇的地盘上又不敢使粗。
“算了,阿东。估计下午还有事,喝多了不合适。”
众人草草吃完,过了一会,那几个女人又来了,手脚麻利的把碗碟收走。
稍后,只听门外有人用漳州话叫道:“严先生和廖先生在吗?我们署长有请。”
严烟、廖东和船头三人大吃一惊,心说这里怎么还有漳州人?
三人打开门一看,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穿青黑色半身棉袍,头戴一顶皮帽子的精瘦汉子。
严烟起身走到门口,拱手道:“本官严烟,请问阁下是?”
这位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藏头露尾的布商了,是林氏政权彰化县的县令,动不动就自称本官。
廖东也是一拱手道:“本官,顺天盟主大元帅旗下,护驾大将军廖东。”
面对这两个派头十足的家伙,精瘦汉子面无表情,仅是一抱拳道:“我是北海镇警察总署派过来的,我们署长要见严先生和廖先生。”
“警察?总署?署长?”
严烟和廖东大眼瞪小眼,完全听不懂。难道这就是以前大明朝的官职?
廖东拱手道:“请问这‘总署’是个什么衙门?”
“是警察总署,北海镇有关抓贼捕盗,管理街道治安都归治安警管辖,外来客商也要先去总署备案登记。”
“哦!原来就是五城兵马司。”严烟恍然大悟,随即拱手道:“敢问贵署老爷高姓大名?”
“姓片。”
廖东这时才向那精瘦汉子问道:“阁下是漳州人?”
“是的。”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姓泊,单名一个志。”
船头突然道:“你是疍家人?”
这人有此一问,是因为清初之时,朝廷开始对疍家人编户齐民;因为长年漂泊海上,有一部分疍家人便以“泊”为姓。
漳州口音,又姓泊,不是疍户还是什么?
治安警泊志只是点点头。他家就是闽南一带的疍家人,后来惹了官司跑去广东入了郑家的红旗帮,前年又跟着郑一他们一起到的北海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严烟听了这话,顿时暗暗吃惊,他以为北海镇的手已经伸到了闽南,连闽南沿海的疍户都跑来入伙了。
严烟回屋拿了个包袱,又跟船头嘱咐了几句,便和廖东一起跟着治安警泊志,出门朝西走去。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北海镇广场东侧的一座大院子外面。
“前面就是了。”泊志指着那院子对二人说道。
严烟二人走到院子门口,只见大门左侧挂着一块刷着白漆的长条牌子,上面用黑笔从上到下写着“北海镇治安警察总署”的字样。
走进大门,迎面正对着的是一幢宽大的二层木结构楼房,无数根粗大的圆木错落有致的堆叠成在一起,十分威严。这让严廖二人顿时感觉到一股压抑,两股打颤。
他们两人是社会底层人员出身,林爽文起事之前见到那些地主豪绅、读书人和官吏时,都是卑躬屈膝,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的老爷们不高兴来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