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就从观察员的视线里消失了。
一发试射。
就这一下,让身处熊本藩后阵的细川忠虎吓了一跳。结果还没等手下把损伤情况报上来,天空上突然划过一道尖锐的呼啸,五十米外的后阵右翼又传来一声轰隆隆。飞溅的泥土从空中掉落在阵幕里,打在细川忠虎的头盔上,沙沙作响。
迫击炮试射。
“什么武器能打这么远!”熊本藩后阵顿时慌乱起来。
细川忠虎命令道:“快去派人查看!”
少时,天空上突然传来更猛烈的呼啸,炮弹下落时的咆哮让好多人都仰头观看。
这是肿么了?身处四藩联军后阵的人们如是想着。
轰!轰!轰!
细川忠虎还来不及反应,熊本藩的阵幕里突然腾起一股火焰,一股伴随着热浪的冲击波袭来,立刻把他从马扎上向后掀飞了出去。
两军阵前,随着八座高射炮的开火,四藩联军的炮队很快就死伤惨重。那些用青铜仿制的佛郎机被一簇簇烈焰炸的在空中翻滚跳跃,用来制作炮架的木头在碎裂飞溅后成了北海军最好的帮手,收割着附近足轻的生命。
战壕内,挤在土台子上的北海军部队终于火力全开,无数的子弹从步枪、轻机枪中倾泻而出,各藩派出的突击队很多人一头就栽倒在田野里,四藩联军的突击队就如同被一把巨大镰刀收割的麦田,成片成片的士卒倒了下去。
“想必明年国分平原上的土地会因为这些人的鲜血而更加肥沃吧。”伊达村常喃喃道。
佐贺藩和萨摩藩派出包抄进攻的骑兵队回头看到本阵上此起彼伏的硝烟,顿时就慌了。两支部队的两千多人正在不知所措之际,轰隆隆的爆炸开始在队伍中咆哮肆虐。
身处炸点中心的骑兵无论人还是马,全都被炸的粉身碎骨。马惊人慌,骑兵各队乱成一片,原本两人一排的长队形就如被人驱赶的鸡群一样四散飞奔。
离开阵幕骑在马上的岛津重豪整个人都呆住了,任凭侧近如何喊叫都跟没听见一样。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屠杀。
那位头戴黑田家“一之谷形兜”的黑田治之此刻终于明白北海军是如何一天打下一个外郡山城的了。
(一之谷形兜,黑田长政的甲胄。头顶上就跟立着一块大银板一样,镀的银箔。)
“撤退!此战败了!”
黑田治之的话音刚落,一发炮弹就在他面前落下。在腾起的火光和飞溅的泥土中,黑田治之连同他身上那套黑色五枚胴具足的被炸的四散纷飞。
熊本藩又要绝嗣了,再从一桥家选个儿子过继吧......
不光是四藩联军,走出日当山指挥部的伊达村常和田村村资在看到北海军炮击后,开始是满脸兴奋、大声叫好,可没一会儿就后背就开始嗖嗖冒冷汗。
这场面让他俩终身难忘,四万支鸡杀起来也没这么快。
(别怀疑用鸡做比喻,江户时代不养猪也不养羊。)
佐贺藩的锅岛治茂这会已经没功夫想报仇的事了,这位又被炸伤了,直接断了一条小腿。几个锅岛家和龙造寺家的藩士架着家主,没头没脑的朝北跑了。
高射炮的弹着点开始向四藩联军的后阵延伸,那些从乡间招募来的民夫哪见过这个,一个个被吓得犹如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很多人干脆趴在地上撅起屁股,试图用这种方式躲避。
王远方放下望远镜,对赵新道:“可以冲锋了。”
赵新点了下头,随即下达了命令。
急促的哨声又开始响彻北海军的战壕,轻机枪停止了射击,阵地上如同开水沸腾了一般,士兵们纷纷跳出战壕,开始了最后的“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