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求无度让官商矛盾更加激化,这也是后期行商们大规模走私鸦片的原因之一;不如此就无法支撑清廷各种名目的压榨。
按说行商这么难干,某人说那我不干了,退出。
梦呢!官府的要求是必须清偿所有债务、欠饷和罚金,而且必须要上奏朝廷批准才可以。而且即便是退了,哪天宫里谕旨一下来,就是捏鼻子借债也必须得干,想不干的话就等着抄家流放吧。
这次北海镇借款给蔡家,光是利息一项蔡家就少付了十几万两银子。拿几千两出来给赵新购物,实在算不了什么。
所以赵新今天买的东西都不用他掏钱。他想要什么,由蔡家跟店铺结算即可;而蔡家又是知名的行商,跟各店铺交易都是记账,等到三节前店家才会上门结款。
不过在于管事看来,赵新买的东西实在有些多,那架势完全是要把人家的库存全部掏空一般。
“陈皮几年的?”这是赵新在问。
“回老爷,本店的陈皮都是十五年的上等货。”
“那成,来两百袋。”
“啊?是!老爷您请坐,上好茶!”那店伙计差点乐疯了,大买卖啊!
于是等赵新一行人从这头走到那头,整条街的药铺都知道今天来了个大主顾,田七一买就是三百担(一担一百斤),犀角张口就要一百根......
结果等赵新把吴氏兄弟开列清单上的药物都买齐后,于管事的肝儿都开始哆嗦了。这位“王老爷”一下买了五万多两的药材!这下子万和行可亏大了!
幸亏广州是整个南方药材的集散地,赵新要是去扬州买,根本买不到这么多的货。于管事战战兢兢的让店家开了单子,让人送到白熊行的仓库,那里也是万和行的产业。
赵新这时也看出了于管事的焦虑,便道:“于先生,别担心,药材的钱回去后我会转给贵号。”
于管事原本想说“不用”,可这不是五百两、五千两,而是五万两,他实在没勇气拒绝。
此时已过正午,赵新一行人在药材市场上转了许久,都有些饿了。于管事想请赵新去酒楼要个包间吃饭,赵新心说哪用这么麻烦,他一指街角的一个小饭铺道:“不必麻烦,吃完还要去其他地方,那里就行。”
于管事见赵新坚持,只得应了。等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家粥铺。因为正午已过,吃饭的人不多,铺子里只有三个人在用餐。
话说眼下的广州美食里,可没什么肠粉、虾饺之类的。后世耳熟能详的那些小吃点心或者大菜,都要到十九世纪晚期才会出现。
这年月广州人的主食是米、粥、面、粉、糕;青菜种类很多,甚至连荷兰豆也都引进开始种植;至于特色嘛,狗、蛇、老鼠、蜈蚣、龙虱。
粥铺不大,蔡家伙计便在门口找了桌椅坐下,他们决计是不会进屋和赵新同桌而食的。
于管事陪着赵新进了铺子里,各自要了一碗粥,要了两个酥蚕饼,让店家切了一只鸡,又要了一壶米酒。
赵新喝了一口米酒,吧嗒了一下才道:“要是冰的就好了。”
于管事正要搭话,只听左侧吃饭那三人的说话声音突然就大了起来。
“刘先生,你这方子不对!”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的模样。她左侧坐着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中年人的左侧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男子。
“哦?”那姓刘的老年男子淡淡一笑道:“我这方子怎么就不对了?病人鼻鸣干呕,恶寒发热,稍感胸闷,我先以附子汤温阳,再以大承气汤涤荡热法,虽然寒热互结中焦,再用四逆散协调阴阳即可。”
“是啊,刘兄用药君臣佐使,已瑧化境。你这孩子,乱说什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