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村文不是傻瓜。他之所以沉迷酒色,无心管理藩政,是因为上百万两的赤字窟窿换了谁来也搞不定。
当初伊达重村为了能和岛津家的岛津重豪一样是从四位下,揽下了关东普请役的工程,最后花了二十二万两白银。
明和五年(1768年)的时候,因为国内铜流失严重,当时江户下令,要求用仙台藩用本藩产的铁铸造宽永通宝铁钱,并给了七年的许可期。
伊达重村一看这还了得,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拼了!于是大量的方形铁钱流入江户,导致铁钱币值下跌,个别地区物价暴涨。
这之后过了四年幕府就扛不住了,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啊!田沼意次于是下令仙台藩停止铸造铁钱。仙台藩上下这时已经吃到好处,哪肯善罢甘休,经过连续几年向幕府恳请,最后以不向其他藩属流出铁钱为条件,又于安永五年(1776年)继续开炉铸钱。
不过从此之后,仙台藩只能自己吃自己了。
石川村文和柴田觉藏带着赵新的条件走了。他虽然是笔头家老,但这么大的事他做不了主,必须回去召集各家开会商议。
而赵新才不在乎呢!大不了用炮弹换个听话的家主,这个生意还是很划算的。相较于穷的要当裤子西南诸藩,仙台藩算是经济状况还算不错,有搞一下的基础。
所以你瞧,这年月就是一个幕府和诸大名互相比烂的时代;没有好的,只有烂和更烂。
雷神号离开石卷港后一路向南,开足马力直奔江户湾而去。而平太也带着几个手下,沿着东海道一路向江户狂奔,三天后,一行五人终于在清晨抵达了江户城内的日本桥;这里也是全岛国五条街道的起点。
清晨的江户城内已是人声鼎沸,而日本桥下的海鲜兼菜市场正是人来人往最热闹的时候。一路跑的前心贴后背的平太等人先是找了个小摊子吃了两碗荞麦面,缓过劲之后才在附近找了家旅笼住下。休息到中午,五个人就分别出门,在各町四处转悠打听消息。
这两年由于大饥荒,农民们背井离乡,一部分去了仙台,另外很大一部分则来到了江户城,他们期待着在繁华的闹市中可以找到更好的生活。而此时的江户城下町内,光是奈良屋、樽屋、喜多村这三家“町年寄”管辖之下,就有二百多名村长各自管理着几条至几十条街道。临街那一排排的长屋里,住满了乡下来的地主和城市平民。
那些拖家带口逃难到江户的流民,则聚居在邻近的神田、麴町等地,靠着担保人与行会中人的介绍,每天在城内各处干着杂役工作。
到了下午的时候,守在御城大门外的一个北海镇密探,先后看到了几匹快马带着信使进入了御城。而在京桥和日本桥附近打听店铺租金的平太等人,也开始听到周围有人在传,说上午浦贺那里突然来了一艘白色外国大船。
雷神号此时就停泊在三浦半岛和富津之间的洋面。从上午开始,海面上从各地向江户运送物资的大小船只因为恐慌而各自逃命。从西边来的船都逃回了伊豆,从东北来的船都跑到了上总一带躲避;而从江户湾出来的船要么调头逃向横滨,要么就向西进入浦贺港内躲避。
最早发出警报的,是位于三脯半岛最东端,平根山上的“灯明堂”守卫。紧接着,驻扎在西浦贺的几名与力带着手下的同心陆续赶到。到了中午的身后,驻扎在浦贺港内的德川水军开始出动。
在后世的黑船来袭之前,浦贺奉行所的作用就是一个海关。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防御设施,除了码头、船厂、东西问屋外(类似于驿站),只有一个奉行所和御番所。本地的武力共有与力十名,同心五十名;也就是说一名警署署长带五个正式警察。而番所的职责主要是登船检查、收税,外加驱逐不允许进港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