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两银子投进去连个水花儿都看不到。我今天实话跟你讲,眼下户部除了压库大钱,一个子也拿不出来了。就连主子的日常开销,也是我这里腾挪周转在竭力维持。”
庆桂大吃一惊,连忙道:“致斋兄,皇上知道这些情形吗?”
和珅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庆桂叹道:“我这一年多在陕甘,只知道自己如何艰难,哪知道致斋要艰难千百倍!不过说句心里话,这如山一般的担子,也只有您才能担得起!”
这话让和珅大为意外,也极为受用。满朝皆知,庆桂是一个极为谨慎,甚至近乎于迂腐的老实人;平日里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更不说。可眼下军费不够用,庆桂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和珅笑着对庆桂拱手道:“树斋公此言,和某愧不敢当。这样吧,您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再想想办法。”
“那我就敬候佳音了。”
两天后的傍晚,位于前门外煤市街路东的致美斋酒楼被人包了场。等到天擦黑的时候,三顶轿子先后如约而至。来的这三人里,除了两淮盐政外,还有一个负责滇铜外运的委员,一个池州负责铜矿的委员,都是回京述职的五品官员。
和珅如今权倾朝野,他下帖子请人吃饭,还真没人敢不来的。等到进了二楼包间落座,酒菜上齐,和珅这才道:“中秋太忙,腾不出空来。今天和某做东,请诸位在此小聚。以咱们的交情,不必拘泥礼数,随意就好。”
“好好好!”在场三人纷纷点头赞许。
说是这么说,可和珅如今位极人臣,天天忙的忙的后脚跟打后脑勺儿的人物。他摆宴请客,三人哪敢随意,两淮盐政全德开口道:“我这人不拘礼数,不过这第一杯酒要先敬和中堂。谁都知道,我等三人,当的都是肥的流油的差事,可这也是最让别人眼红嫉妒的差事,不明就里的一个个跟乌眼鸡似的盯着,多赖中堂大人这些年的回护,否则我们几个早就灰飞烟灭了。”
和珅盯着全德,笑呵呵的道:“你老兄这话我可不赞同。你们三位的差事肥的流油不假,可倘若诸位都是吃斋念佛的,丁点儿油腥不沾,纵使别人再如何眼红,又能奈你等如何?”
全德三人一愣,脸上挤出笑道:“中堂这话说的透彻,透彻!”
和珅继续道:“可话又说回来了,你们若是真做了什么不检点的事,被人抓住了把柄,别说我了,天王老子也回护不了的。是不是啊,诸位?”
三人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凛,知道今天的正题要来了,连忙点头称是。
和珅呵呵一笑,端起酒杯道:“来,都先喝一杯。平日里总被皇上他老人家教训,现在说话里不自觉就带了那么股子味道。都别忘心里去,我先干为敬!”
全德三人忙道:“哪儿的话,中堂大人教训也是为了我等好,该是我们敬中堂才对。”
一旁伺候的刘全耷拉着脸,端着酒壶给四人分别满上。和珅瞥了一眼,出言训斥道:“今儿难得高兴,你摆着一张苦瓜脸给谁看呢?”
刘全斟完了酒,抱着酒壶道:“我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银子,替爷担心呢!”
和珅道:“国家大事,哪就轮到你个奴才操心,少提这些扫兴的话!”
刘全道:“那么多银子呢!爷这些天愁的天天都睡不好觉,我这当奴才的能不担心么。”
和珅闻言面色一变,放下酒杯叹口气道:“你这狗奴才,扫了爷的雅兴!”
在场三人都是粘上毛比猴还精的人物,和珅主仆二人这番表演是什么意思,都是心中雪亮。匆匆对视一眼后,全德首先微笑道:“中堂不必如此,您平日里待我等恩高义厚,如今有了难处,我等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眼下朝廷虽然对盐政和铜政卡的很紧,可我等就是从犄角旮旯地缝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