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俺。”
万造老婆一看这个胡柳氏长的黑乎乎,大手大脚的,心中就直接把此人给否了。她于是对王李氏道“我就找你。”
一天后,两个苦命的女人挥泪作别。王李氏带着女儿,提着一个装着衣服和洗漱用具的包袱,跟着万造老婆一路走到了西拉河边上。
三人上了一架冰爬犁,一个负责接送过河的民工驾着马带她们过了河。又走了大约两里地的样子,这才到了工坊的外面。
一路上,万造老婆不停对王李氏母子的重复着昨天说过的那些注意事项。
“西岸这边跟东岸不一样,好多地方都不能去。乱跑会被守卫抓起来的,我们平常也不会过来。”
“方老师人很好的,他夫人前几年得病死了,孩子听说老早也没了。”
“你家聪娘这么乖巧,方老师不会在意的他平时都在工坊里忙,很少去镇子连赵大人对方老师都很尊敬的”
王李氏低着头,一边听着万造老婆的絮叨,一边“嗯嗯”的应着。此时在她的脑海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冬烘钝秀才形象就浮现了出来。
到了工坊大门口,万造老婆先是向负责站岗的卫兵交了证明信,那卫兵仔细打量了三人半天,又进了岗亭给工坊里打了个电话,这才挥挥手让她们进去。
方化此时正在制作硝铵炸药,上一次制作的因为受潮导致威力降低,他决定趁着过年这几天再做一批。
密闭的实验室里,几台排风扇呼呼的开着。方化和张方两人脸上戴着自吸过滤的防尘口罩、安全防护镜,身上还穿着聚乙烯防毒服,戴着橡胶手套。两瓶干粉灭火器就放在试验台的一侧。屋内墙壁上挂着的温度计上,显示当前的室内温度是25度。
北海镇今年对硝铵炸药的需求量非常大,铁矿、修路、河道拓宽、乃至虾夷地的煤矿开采都会用到。
实验室里是不设电话的,一般来找方化的人如果看到大门外的那盏红灯亮着,那就只能在外面等。空气中,一股说不上的奇怪难闻的味道在飘散着,让三个女人极为不舒服。
万造老婆带着王李氏进了工坊,负责警卫实验室的卫兵拦住了三人,说方老师正在忙,于是三人只得在警卫室内等候。王李氏忐忑不安的坐在屋里,探头向窗外望去,远远的就能看到实验室门口的那盏冒着红光的灯泡。
警卫给三人端来了热水,便坐在门口的位置一言不发了。
三人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不知过了多久,王聪儿已经在王李氏的怀里睡着了,而王李氏本人和万造老婆也直打瞌睡。
此时警卫室的门发出一声轻响,换了一身白大褂的方化走了进来。值班的警卫此时已经不在屋内,方化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打量着屋里的三个女人。
睡梦中,王李氏心中一紧,突然就醒了过来,抬头一看,正看到方化望向自己的眼睛。她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味儿来,于是赶忙低下头,同时用手碰了碰万造老婆。
“哎呀!我怎么都睡着了!”万造老婆揉了揉眼,也看到了坐在门口位置的方化。她赶紧起身走到屋中间,笑呵呵的对方化道“方老师,人我给您领过来了。有什么需要问的您赶紧说,我也好回去跟陈大人交差。”
方化前几天聚餐时就听陈青松说了,要给自己找个生活保姆;他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在他的心里,病逝的妻子无可替代。
可陈青松当时劝他道“老方,想多了。这不是给你找老婆,就是找个人照顾你的生活。你瞧瞧你现在,成天不是实验室就是宿舍,镇子里你都很少过来转转。”
方化道“我忙实验啊。赵新还总给我安排任务。”
“那也得回家吃口热乎饭吧?你现在每天的饭都是那个张方在弄。他一傻老爷们,做的能好吃吗?”
方化想想也是,张方就会煮杂和菜,一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