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船上的这些人都是跟我十年以上的老人了。以前偷渡的事我也曾带着他们干过。”
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赵新没想到沈敬丹居然还干过这种事。
“看来这沈老板违法的事以前没少干啊!”一旁听着的吴思宇低声对王远方说道。
两个小时后,沙船进入了崇明岛南侧的洋面,三条正在此处巡逻的苏松镇左营哨船很快就出现在远处。
沈敬丹命令水手放慢沙船的速度,那三条哨船很快便靠了过来。不过等对方看到船头的“沈益和”三个大字后,又转头向远处离开。
因为船舱里的气味实在不好闻,北海镇的众人都呆在靠近舱门的位置。哨船来的时候,大家都进了船舱,而王远方等人的手都搭在了后腰上,以防备突发情况。
等到哨船远去,赵新等人才从船舱出来。他笑着对站在甲板上的沈、黄两人问道“给了多少银子?”
沈敬丹摇摇头道“赵大人您有所不知。苏松水师那边都认识我这条船,每年孝敬给水师提督就要两千两银子。不过等咱们进了吴淞口,来往的沙船会非常多,到时还请诸位最好呆在船舱里;船不靠岸,诸位先不要露头。”
赵新点点头,突然好奇的问道“沈老板,黄老板,以前你们从长崎回来也这样?”
沈敬丹笑着说道“也是,也不是。”
他说完便解释起来。原来清代海贸船回国的时候,进入内洋以后的检查程序还是十分严密的。
当巡海的哨船发现回国的商船后,会马上返回水营通知大赶缯船拦截,以便登船检查。
检查的内容包括是否有夹带违禁货物,或者是否藏有倭国人、其他外国人。如果一切正常,那么哨船上的官弁就会开具一张海关海关商照,上面需要填写船名、船只大小、载重,注明所载货物无违禁品后,才会盖上了准予入关的大印。海贸船要拿着这份商照去上海县的江海大关办理关税缴纳,等完了税拿到了票据,才可以找牙行代办货物发卖。
做过海员的刘胜一脸大悟道“噢。原来拿到商照就可以进吴淞口了。”
“还不行,还得有这个。”沈敬丹说完,便抬手指着主桅顶端一面土黄色的三角旗。那旗子的边缘上似乎还有一圈红色的火焰样镶边。
“有了加盖大印的海关商照和这面旗子,载货回国的船才能进入内洋水域,然后进入吴淞口。”
沈敬丹解释完,向赵新问道“赵大人”
“沈老板,叫我赵东家就行。从现在起,我的身份是商人。至于他们,您称呼他们化名就行。”
“赵,赵东家,你们这次到了上海后,想去哪里看看呢?”
赵新已经知道老黄在江宁、苏州和扬州都分别买了一套院子。他想了想便说道“几个地方都看看吧。至于先去哪里,还要看沈老板您怎么安排了。”
沈敬丹想了想便说道“那在下和黄老板就先陪诸位去苏州,然后是扬州,最后再去江宁。”
之后,众人和沈、黄两人闲聊了一路。当赵新得知老黄在上海县和苏州府最大的卷烟客户居然是青楼时,不由愕然,大家当初都没想到青楼这个渠道居然卖的这么好。
而沈敬丹则说了扬州的销售情况。扬州的卷烟最大客户群体居然是一帮文人!自从沈敬丹把卷烟带进马家的诗社集会后,获得了读书人的大赞。随着一首首赞美卷烟的诗词传播,卷烟居然在扬州上层士绅圈子里流行了起来。
晚上沙船在崇明县城外的码头上停靠了一夜。为了减少麻烦,赵新等人都没下船,就住在了船上。
虽然住宿条件十分不好,可大家都明白明天就要登陆十八世纪的上海县,内心的期待和兴奋占据了上风,于是就忍耐着不适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沙船离开崇明县码头。由于这次没有携带货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