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吓到了。
她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在说什么?”
他不应该是来找她算账的吗,她差点把张萱给淹死,他专程过来,不就是来找她讨个说法吗?
“什么我说什么,你脑子让水冻坏了?”孟临渊觉得莫名其妙。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是有些凉。
眉头皱得更紧,转头冲外面道“外面那个,把东西端进来。”
“是。”
苏夜阑听见夏竹在外面应一声,然后端着个瓷碗进来,碗里的汤药还冒着热气,隔得老远,苏夜阑就闻到一股姜味。
她诧异的看着孟临渊。
孟临渊没有看她,而是接过碗先试了试温度,才转手递到她面前,“凉的差不多了,快喝,一会儿真感冒了。”
碗离得近,那味道更加明显。
是姜汤的味道。
热乎乎的姜汤,凉到了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就这么放在她面前。
从洞湖到这里的距离,是刚好能够熬好一碗姜汤,然后马不停蹄的,在此处追上她。
苏夜阑刚才只顾着嘴硬,现在冷静下来才看清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只胡乱将身上的水擦了擦,现在残留的水渍在他发丝上结出细细的冰碴。
他……
匆匆赶来,是为了这个?
她咬着唇,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
“愣着干什么,快喝,一会儿凉了效果没那么好。”孟临渊见她发愣,不明所以,只轻声催促。
一滴泪终于落进瓷碗里。
“怎么哭了?”孟临渊吓一跳,“刚才受伤了?伤在哪?”
“你坐下。”
苏夜阑拿起身边的毛巾,态度强硬的把他按在软垫上,散了他的头发,重重的给他擦拭。
孟临渊这才反应过来。
他皱着的眉头也终于松开,似笑非笑的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服侍”。
“把汤喝了。”苏夜阑声音从一旁传来。
有些沙哑。
奇怪明明应该是命令的语气,但此时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多了几分嗔怪。
孟临渊嘴角的弧度更深。
但他不敢笑出来,生怕又惊扰了这只惯会躲藏的乌龟,稍稍表现出点得意,就把她吓得又躲回那硬邦邦的乌龟壳子里。
“我不喝,这专门为你熬的,给你喝。”
“不喝就给我下去。”
“……”
“以后也别来了。”苏夜阑说着,真的就停下来,用还有些发红的眼眶盯着他,表情认真又可爱。
孟临渊唇角笑意一收。
咕咚。
一口喝了。
虽然这碗姜汤没有到它应该到的人肚子里,但它已经实现了比那多几倍的价值,可谓死得其所,没有浪费。
这个碗今天也劳苦功高,他回头找个藏品架给它放起来。
孟临渊心情好。
苏夜阑拿着毛巾继续帮他擦拭。
一时无话。
犹豫许久,苏夜阑才道“你不怪我?我刚才差点杀了张萱,你知道的。”
“是吗?”
孟临渊还在研究回头应该买个什么样的博古架。
最好放在他书房的正厅里,天天能看见。
听见苏夜阑的话,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漫不经心道“不是没死吗,放心,祸害遗千年,死不了的。”
“孟临渊,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说话!”苏夜阑有些急。
这个人……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