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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亦不再多言,又喝了一盅笑骂,“到底今儿外头有人,比不得往常,你们俩个猴儿就别闹腾了,也点出戏安生些吧。”
二人笑着应是,凤姐接过戏单,因素知贾母喜热闹,更喜戏谑科浑,便点了一出《刘二当衣》。
贾母果真更喜,又命贾玦快点,贾玦拿过单子一看,笑着指了出《煮酒论英雄》,就跟贾母告饶。
“老祖宗,孙儿不胜酒力,且容我下去小憩片刻,再来陪老祖宗吃酒。”
众人知他又要作妖,忙让他快去……
……
待到贾玦回来,正逢贾珍、贾琏至贾母榻前,屈膝跪了。
贾珍在先捧杯,贾琏在后捧壸,虽止二人奉酒,那贾环弟兄等,却也是排班按序,随着他二人进来,见他二人跪下,也都跪下了。
贾玦懊恼回来早了,说不得也只能跟着跪下,本在上头犹自吃酒的宝玉,见他也跪了,忙要起身下去跪。
宝钗悄拉他嘱咐,“先前不下去,这会子还忙什么?有这样的,不如你也去斟一巡酒?”
“姐姐说的是。”
见众人酒都已斟完了,宝玉亦觉尴尬,复又坐下了。
待众人起身归位,宝玉便也要了一壶暖酒,从贾母起复斟了一巡,薛姨妈、王夫人等刚喝了一盅,看着这又满上了,不由苦笑。
贾母怕宝玉尴尬,忙举杯招呼,“难得他有心,大家倒要干过这杯。”
说着,便自己干了。
邢、王二夫人忙干了,薛姨妈也只得干了。
贾母又命宝玉道,“索性连你姐姐、妹妺都一齐斟上,不许再乱斟了,都要叫她们干了。”
宝玉听说,答应着,一一按次斟了,至黛玉前,见黛玉杯中尚满,斟也不是,不斟也不是。
黛玉见他局促,莞尔一笑,拿起杯来,转身放在贾玦唇上边,眼睛眯成好看的弯月,“喝了。”
贾玦笑了笑,亦毫不避讳,一气干了!
黛玉见他如此,嘴角微微一扬,“多谢。"
一旁的宝玉,这才苦着脸,闷闷地替她又斟上一杯。
……
见此,众皆骇然……
原本的喧闹,竟一时缄默,所有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知在想什么。
王熙凤心道不好,忙笑着打圆场,“玦兄弟,那酒都放冷了,倒了就是,何苦连这点都舍不得?"
宝钗本想替贾玦遮掩,但自忖到底是客,便笑了笑,没有说话。
贾玦凛然看了看周围,他自当了族长,以法治家,像乌进孝这种有眼力,见机的快的还得侥幸,其余欺上瞒下手脚不干净,被他拿了赃的大小奴才,打发了不知多少,就连凤姐也被他鼓弄的借着年节,在两府里掀了好一场腥风血雨。
因此下人们对他俩的怨怼埋怨自不能少,这也是贾母之前又说他俩一丘之貉,把府里搅得没天没日点他们,最后又出言帮他们站台撑场子的原因。
如今贾玦大权得握,这一眼自有威仪,将那些旁支别派,大小奴才唬得垂下眼睑,不敢多想后,这才跟贾母、王夫人等笑了笑,接凤姐的话。
“林妹妹体弱,向来是喝不得酒的,今儿不知哪个不懂事的丫鬟,竟给她也添上了,倒底是粮食所酿,玦不忍弃之。”
王熙凤见他这时候倒乖觉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配合道。
“虽是摆设,到底是冷酒,不该喝的,仔细手颤,明儿写不得字,拉不得弓。”
“凤姐姐说的是,那这杯且趁热喝了,不能浪费。”
贾玦深以为然,天真无邪的接过黛玉的酒杯,把宝玉刚斟的又一气喝了。
“是了,玉儿原是不喝酒的。”贾母亦点了点头,随后瞪了贾玦一眼,笑骂,“一杯酒而已,值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