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之时,他会选择暂避天外,世之一切,皆已与他无关,包括你们。”
“换言之,如今的你们,已经没有了魔主。既无魔主,你们所秉持的意志,也已毫无意义。”
她抬眸看向陌悲尘,身上魔光牵动着黑裙,浮荡着隐约的黑暗魂音:“顺从者生,忤逆者亡。陌悲尘,这是你许予此世之诺。”
“这群北域玄者虽言语大有冒犯,但尚未来得及忤逆。若他们及时修正意志,顺从于深渊,想必你也会欣然接纳。”
“毕竟……”她似笑非笑,魅音绕魂:“你可是自诩信念高洁的深渊骑士,更是象征深渊颜尊的唯一先驱者,总不会做出自贱毁诺,连累‘深渊骑士’这个称号都沦为笑话的事来吧?”
陌悲尘手臂半抬,五指微微收拢:“你在教本尊做事?”
“魔后!”
阎魔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没有了刚才的颤抖和懵然,重新恢复先前的坚毅狠绝:“我明白你的意思……”
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魔后的意愿。
她想尽可能保下北神域,不要让他们去无谓的丧生。
但……
“但这一次,”阎舞的瞳中魔光凝实,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的眼神直面北域魔后:“恕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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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后,我们皆明白你的苦心。”焚道启也平和出声:“魔主与魔后之令,于我焚月而言,始终是不可违抗和质疑的无上天命。不过此番,焚月唯有与阎魔同立一处……抗命不遵。”
“……唉。”轻然一叹,池妩仸似乎并未对这个回应有太大的意外:“活着,或许还有可期的未来,总好过白白陨去。”
“不,即使粉身碎骨也未能伤得对方一毫一发,我们也并不会白死。”
焚道启微笑着,死亡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他的笑意却是那般的无惧无悔:“魔主为帝方才短短三年,他所驭下的神界便遭此天外之劫。”
“他所器重之人,信任之人,宽恕之人,统御之人……”焚道启的目光缓缓游移,掠过麒天理,掠过苍释天,掠过一众不自觉避目的神帝神主:“一个接一个,一片接一片的倒戈背离。”
“如果,连我们也屈膝俯首,后世对‘云帝’的记载,必将被铭刻‘可悲’,甚至‘可笑’的恶印。”
言至此处,焚道启每一个字,都尽释着不容任何意志动摇的坚决:“如果,魔主的时代注定终结。那么至少,要由我们的魔血,来为魔主浸染最后的终幕!”
“……”不重的声音,却字字击魂。在场玄者无不深深动容。
他们不是在选择白白送死。而是甘愿用自己的生命与力量,去守护云帝……亦是他们的魔主最后的尊严。
这是他们理解不了的意志,更是他们永世奢求不来的忠诚。
铮!
阎魔枪鸣,直指苍穹。阎舞身上,已是浮现狰狞舞动的阎魔之影:“先父为北域的重生而陨落沧澜,三位先祖为守护魔主永归魔尘。我身为阎魔之女,若为苟生而背弃魔主,未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先父与先祖!”
魔光爆闪,众阎魔尽皆现出阎魔之影,在这片苍寂压抑的太初大地上铺开一片庞大的幽森魔域。
魔光所映,是一张张决死而无悔的面孔。
数不清的目光在无比混乱的游移碰撞。对三神域的众神主而言,他们的心绪,或许从未如此的震颤和复杂过。
“唉呀。”千叶影儿幽然吐息:“真想让他亲眼看到这一幕。”
身上的魔光依旧在缓慢的摇曳,池妩仸的唇角却在这时倾起了一抹媚惑万生的浅笑。
“本后,从未如此刻一般,为出身于曾经至暗的北域而骄傲无悔。”
魔绫现出,缠于玉臂,飞舞之时覆下再无保留,亦无退路的黑暗魔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