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皇后瞬间哑然。
永嘉帝没有废黜太子之意,对东宫也颇多维护。不过,这绝不代表永嘉帝就对东宫毫无戒心了。
只说这几年,李景离京当差,每次都有御林侍卫随行。可以看做是天子恩赏,也可以视为永嘉帝正大光明地安插了眼线人手在李景身边。
李景一举一动都在永嘉帝的眼皮底下。
永嘉帝对东宫的猜忌和重用不相上下。
“那现在该怎么办?”乔皇后声音哽咽,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等着不成?”
陆明玉抿紧嘴角,目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先转头,对李珝李瑄李琀说道:“我有事和皇祖母商议。你们先出去。”
李琀磨磨蹭蹭不想走,李瑄李瑄都知道亲娘的脾气,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将李琀拖了出去。
寝室里很快就剩陆明玉和乔皇后两人了。
陆明玉压低声音,在乔皇后耳畔低语数句。
乔皇后先是一惊,很快眼中闪出光芒,身体里陡然有了力气,直接坐了起来:“你真要这么做?”
陆明玉点点头:“是。此事不能声张,也不能让父皇察觉,我们来个先斩后奏。得劳烦母后,配合儿媳演一场好戏才行。”
乔皇后身体微颤,不知是惊惧还是激动,口中却很快应道:“好,就这么说定了。”然后,又紧紧握住陆明玉的双手,哽咽道:“小玉,辛苦你了。”
婆媳数年,一直相处和睦,感情日渐深厚。
陆明玉故作轻快地说道:“母后还是第一次叫我的闺名。可见,母后现在才算真正接纳我这个儿媳了。”
乔皇后又想哭又想笑,一张口鼻音浓重:“都这等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远在江南的李景,伤势不知情形不明。陆明玉心里沉甸甸的,哪有心情说笑?都是哄乔皇后罢了。
陆明玉定定心神,轻声道:“药都快凉了,母后先喝了药,好生歇着。不出半日,朝廷就该收到消息了。”
乔皇后点点头,将温温的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
当日下午,太子李景遇刺受伤的消息就呈到了永嘉帝的御案上。
永嘉帝龙颜大怒,立刻下旨,宣召乔阁老罗尚书等重臣进宫议事。
后宫中也得了消息,赵太后急得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太子到底伤得怎么样了?这些个胆大包天的混账,竟敢刺杀太子!”
赵太后最喜爱的孙子是四皇子,对其余几个孙子也颇为疼爱。听到李景受伤的噩耗,心都快揪起来了。
秦妃心里幸灾乐祸,面上却是一脸忧色:“皇后娘娘听到这等噩耗,也不知能不能撑得住。还有太子妃和珝哥儿他们三个,现在更不知如何了。不如,臣妾伺候太后娘娘去一趟椒房殿吧!”
正好就近凑个热闹,看看乔皇后和陆明玉焦急如焚的模样。
赵太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顾不上计较秦妃那点小心思,连连点头道:“好,你这就随哀家过去。”
秦妃忙上前扶着赵太后的胳膊,一路快步去了椒房殿。
进了椒房殿,宫人彩兰红着眼相迎:“奴婢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秦妃娘娘。皇后娘娘和听闻太子殿下遇刺受伤的噩耗,当时便昏倒了。现在躺在床榻上,周院使正为娘娘施针。”
赵太后坚持要进寝室,彩兰拦不住,只得让了路。
进去一看,乔皇后果然面色惨然地躺在床榻上。
秦妃看在眼里,浑身舒泰通畅。眼睛却迅速红了,用袖子擦个不停。
赵太后心情沉重,待了片刻,见乔皇后还没醒转,只得起身离去。
赵太后探望儿媳也就罢了,万万没有长辈去探望孙媳的道理。秦妃自告奋勇:“太后娘娘先回寿宁宫歇着,臣妾代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