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苏贵人在天子怀中好一通梨花带雨。
隔日一早,永嘉帝就来了椒房殿。
帝后打了个照面,彼此在心里都皱了皱眉,十分不满。
一个想着朕多日没来,你不低头也就罢了,竟活得气定神闲一派从容,分明不将朕放在眼底心底,实在可恶可恼。
另一个心中冷笑,四十多岁的男人了,不好好保重龙体,夜夜笙歌,连她这个不通医术的人都能看出他脚步虚软面色发虚了。这是想死在女人肚皮上不成。
“臣妾见过皇上,”乔皇后中规中矩地上前行礼。
永嘉帝淡淡道:“皇后平身。朕过来,是想问一问皇后,苏贵人身边何来的两个管教嬷嬷?便是她不懂宫中规矩,慢慢教导也就是了。整日不错眼地盯着,事事都要合规矩。朕怎么不知道,后宫中现在规矩这般严苛了?”
一张口就是诘问。
乔皇后也有些恼了,淡淡应道:“苏贵人是皇上从宫外带进宫的,不谙宫中规矩。臣妾派人去怡华宫,是尽皇后的本分。皇上心中不喜,臣妾今日就将人召回来。”
“至于吴嬷嬷,是寿宁宫派去的老人,臣妾不能越俎代庖。请皇上去一趟寿宁宫,让母后将人叫回去。”
“不过,臣妾也想奉劝皇上几句。区区一个嫔妃,皇上喜欢,想宠一些无妨。不过,也不该占据皇上太多心思。皇上是一朝天子,当以国事为重。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张口,岂不损了天威?”
永嘉帝:“……”
永嘉帝被气得脸色发青,怒目相视。
呵!爱气就气去吧!
当她还像以前那样在乎不成!
乔皇后心里又是一声冷笑,行礼告罪:“臣妾心直口快,说话不中听。正所谓忠言逆耳,皇上圣明,胸襟宽广,别和臣妾计较才是。”
合着他计较就是小鸡肚肠了。
永嘉帝冷着脸道:“皇后贤良之名,朝野尽知。朕岂能和皇后计较口舌。”
乔皇后只当没听出永嘉帝的讥讽,含笑道:“皇上盛赞,臣妾愧不敢当。”
永嘉帝越看越糟心,索性也不多待了,扔下一句“朕去寿宁宫”,便拂袖而去。甚至没张口让乔皇后同去。
夫妻至此,彻底离心。
乔皇后站在原地,目送永嘉帝的身影远去。心里的畅快,竟压过了苦涩。
这样也好。
只论君臣,不论夫妻。
永嘉帝阴沉着脸去了寿宁宫。
进殿后,赵太后被永嘉帝的脸色吓了一跳,急急起身问道:“皇上脸色怎么这般难看?莫非是龙体有恙?来人,快些宣周院使来。”
永嘉帝定定心神,对赵太后说道:“母后稍安勿躁。朕是心里不畅快,身体好得很。”
赵太后心疼又恼怒,瞪了一眼过来:“哀家现在就让人捧镜子过来,让你照清楚,看看自己的脸色。”
永嘉帝咳嗽一声,放缓声音:“朕这几日睡的少了些,多休息几日就好了。”
亲娘说儿子,没什么不好张口的。
赵太后先令宫人们都退下,然后数落了一通:“哀家知道,你身边多了新人,难免贪恋新鲜。”
“你年轻时候就这等脾气。孟氏进门那几年,你也是这样,每晚睡在孟氏屋子里,将她捧得快上了天。可现在你都年过四旬了,和年轻时候能一样吗?色是刮骨钢刀,这样下去,身体哪能吃得消?”
永嘉帝:“……”
永嘉帝脸皮再厚,也有些吃不消,在赵太后的絮叨声中败退:“好好好,我都听母后的。以后一定注意。”
赵太后这才罢休,又拉着永嘉帝的手问长问短。
永嘉帝耐着性子应对,然后很委婉地暗示赵太后,将吴嬷嬷叫回寿宁宫,别再刁难苏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