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往前走了两步,从怀中摸出一支模样精秀的珐琅镯子出来,道“方才唐突姑娘着实不应该,这镯子是我从南边儿淘来的上等货,原是打算留给家人带的,此番便送与姑娘,当做是赔礼了。”
翠兰跟身边的人对看了两眼,娇笑道“华裳姐姐,这货郎怕不是看上了姐姐,想要寻由头向姐姐示好呢。”
“莫要胡说。”赵佳宁红了脸,推拒“既是给家人带的东西,那你便赶紧收回去,方才不过是误会,我也没放在心上,你不用这番在意。”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唐突了姑娘,心中着实不安,不过是个带着玩儿的物件儿,姑娘还是收下吧。”
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
“是啊,华裳姐姐,反正也不要你掏钱,你就收了吧。”
“他诚心送,那你就大胆的收,我们都给你作证,定不会被人说成私相授受的。”
“就是,人家货郎一番真心,华裳你若不收,岂不是让人难堪?”也有那心里嫉妒的说话阴阳怪气。
可那货郎就好似没听见一样,手里的珐琅镯子一直在她面前举着。
她与这货郎素不相识,今儿不过是第一回见,就算是被唐突了一下,她都说不在意了,这货郎何必非要送东西来赔礼,更何况,这镯子一看就不是凡品,便是他亲自去了南边儿淘来的,本钱也得要几两银子,怎能说送就送了。
便是他要送,她也不能收。
赵佳宁轻咬下唇,不经意间看到了他身后的布兜子,便道“既然你执意要向我赔礼,那就……把那包梅子送我吧。”
货郎眼中有意思惊讶闪过,深深地看了赵佳宁一眼,便收起了镯子,又将那包所剩不多的梅子递到她手里。
“我娘说了不能卖,却没说不能送,姑娘既喜欢,便送与姑娘了。”
赵佳宁接了,正经道“方才的误会,我当真不在意。”
言下之意便是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一群姑娘们喜笑颜开的回了后抱厦,直到看不见人影了,那货郎才从剩下的东西里选了两个荷包,又抓了几个大钱儿走到角门处。
“两位妈妈辛苦了,这是我孝敬给妈妈们的,钱不多,妈妈们别嫌弃。”
只是看个门而已,就能得到几个钱,还有个好样子的荷包,拿去卖了也能换两个钱儿,就是送人也能拿的出手去。
顿时,看门的婆子们脸上便堆了笑,夸着货郎“你这小哥儿倒是会做生意,这条街上住的都是大户,你的货好又比铺子里的要便宜不少,每日只需在这街头街尾走一遭,保你这腰包日日都不空。”
“可不,当家的主子们或许是看不上你这儿的东西,可那些不能出府的丫鬟们可不少,你只管留住了她们,就能养活你一大家子的吃喝。”
货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又各塞了两个大钱儿到两个婆子手里,这才低声问“妈妈们可知道方才那个姑娘叫什么?”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戏虐的神色,哎哟,到底是年轻人呀,还玩得起一见钟情的戏码。
“这方才这么多的姑娘,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收了我的梅子那位姑娘。”许是怕被误会,货郎还解释了两句“方才没发现,现在细想想,那姑娘眼熟的很,像是我一个远亲,我那远亲住在中川,不知那姑娘……”
“那你可是认错了,那是我们夫人的陪嫁丫鬟,叫华裳,人家是从泉州来的,可不是你那在中川的远亲。”
泉州?
他可不记得赵家在泉州还有什么门路,不过这泉州离着中川倒是不太远。
“年份久了,兴许是从中川搬到了泉州也说不定,妈妈们可知道那位华裳姑娘的本家姓?”
“这个我们上哪儿知道去,那可是人家姑娘的私事,怎么能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