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宁没吭声，心里却知晓章婧琳这次是真的对芸莲下了杀心了。

她不说话，章婧琳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直接点名问“华裳，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心狠了？”

“夫人多虑了。”赵佳宁摇头“这些日子惜琴稳妥了不少，可见了芸莲姑娘还是没个好眼神儿，面上虽然敬着，可旁人瞧不着的地方总会翻上几个白眼儿，偶然提起芸莲姑娘，惜琴也总是把白眼狼挂在嘴上。”

“惜琴的性子的确是如此，怕还得有的磨呢。”

赵佳宁轻笑一声，道“是啊，奴婢还记得刚入府时，总见着惜琴姐姐训斥那些犯了错的小丫鬟们，面而上瞧着凶狠，可此事儿了了，惜琴姐姐又会去劝慰开解她们，惜琴姐姐本就是个性情中人，自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确还得要再磨磨性子才成。”

她悄悄抬眼去看去，见着章婧琳的后背似乎软缓了不少，心里也跟着暗中松了气。

还好，算是过关了。

章婧琳心思重，她回答心狠肯定是不行的，可若直接回答心不狠，也不能取信她，就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来作答。

借着惜琴来说，是因为惜琴跟在她身边的时日长，与芸莲想入的日子也久，若惜琴一直不肯原谅芸莲，那自然说明所有的错都是芸莲的错，章婧琳是一点儿错都没有的，同时夸赞惜琴性情真诚，也间接传达了她也很认同惜琴的意思。

若问她这样说话累吗？不能直接说吗，多简单多直接。

累啊，能不累吗，可是又不能不这么做。

赵佳宁无力的叹息，直接说的结果就是她自己相信，旁人或许会相信，但章婧琳一定不会信，就好比之前章婧琳选她做试婚的时候，她直白拒绝之后，章婧琳面上不显，心里却并不相信她的那番说辞，所以之后才会多次试探，直到确定了她的确没有这样的打算才宽了心。

赵佳宁心想，或许这就是内宅女人的通病，一句话总要拆开分析个几层意思才肯罢休，哪怕你只是大笑一声，也会被分辨出到底是嘲笑，讽刺地笑，轻蔑的笑，还是无所谓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