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婧琳面上不显,只笑着应付“华裳也只是个普通的丫鬟而已,要说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做点心的手艺倒是不错,我在泉州时有个闺中蜜友,就偏爱吃华裳的做的点心。”
“是吗,那改日我一定要品尝品尝,到那时,不知道弟妹可舍得让华裳下厨?对了,乐天似乎也很爱吃她做的点心。”
“我虽是她的主子,不过关乎她自己的事情还是要问过她才能知道。”章婧琳大有一种四两拨千斤的手法。
苏齐氏眸光闪动,想不到她这个二弟妹年纪不大,心思却不少,竟然这么快便猜到她心中所想了,这话分明不愿意放人而拿来搪塞她的,不过没关系,只要诱惑够大,不怕她不愿意。
于是,她顺着章婧琳的话说“那是自然的,毕竟事关她,总是要问过她的意愿才好,不过弟妹是她的主子,这种事情我自然还是要先跟你打声招呼,乐天这孩子虽说木讷,可认准的事情轻易是不会改的,对吃食是如此,对这人呐,也一样……”
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章婧琳抿嘴,不是要讨要丫鬟吗,怎么听着好像在讨儿媳妇一样,莫非……
她看向苏齐氏,心里大动,见秋月屈膝后转身出去了,也低声吩咐了元香去外头守着,直到这房中只剩下了她们两人,章婧琳才问“大嫂的意思是……想把华裳许给?”
“平日里我也没什么事情,以前呢,就是看看账本,计算着每月的盈余,核算着每个月的开销。”苏齐氏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挖了两小勺的精品红茶倒进茶壶里,灌入泉水放到小灶上煮着“这府上的人不多,可开销不少,二弟每日应酬,喝酒吃饭逛窑子……”
章婧琳脸色立时就变了。
苏齐氏慌忙改口,解释“弟妹可别误会,那种地方可不是二弟想去的,他也是为了招呼客商,有时候再不愿意也要笑容满面的陪着别人去,还要主动张罗着点几个楼里的姑娘,让她们好生伺候着,客商满意了,苏家才能有口饭吃。”
章婧琳自然懂得这些道理,就跟她父亲和章翼德一样,有时候在外寻花问柳的大多也是想要为章家多争几个出路而已。
只是懂得归懂得,她这心里到底还是不舒坦的。
苏齐氏继续道“以往我的日子就是这么熬过来的,我将中馈之事交还于你,账册也一并交还过去,这两日想必你多少也能知道,苏家的日子其实并不像外人说的那样好过,苏家的辉煌都在祖上,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咱们苏家是茶商,却遗失了炒茶的方子被挤出皇商之列,自那之后,苏家便没了在激流中稳身的根本,弟妹也该知道二弟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了吧。”
“大嫂说的这些,与我那丫鬟有何关系?”
“是,与华裳无关,却与我有关,以往我虽管着府上中馈,可我到底只是个寡居妇人,膝下虽有乐天这么个儿子,却跟没有一样,家中没有男丁撑腰,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二弟,所以苏家虽然分了家却好似没有分过一样,现如今二弟娶了你,苏家日后自当有你来操持,我没什么别的念想,我只想带着乐天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
小灶上的茶壶发出细小的鸣响,苏齐氏用麻布垫了手提起茶壶,亲自为章婧琳斟上一杯热茶“弟妹应该知道,我想要那布匹的买卖,就算不为自己,只为乐天,我也该打理一门营生,乐天年纪不小了,旁人家的男子像他这般年纪的早就有了妻室,可乐天情况特殊,必得他自己乐意才成,入这大门的姑娘不论出身,只论本事,日后这撑起门户的担子,可落不到乐天身上。”
果真是这样!
章婧琳的心“咚咚”地跳着,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兴奋。
真是想不到,华裳竟然能有这样的造化,那以后见了面,岂不是要叫她一声侄媳妇?
不对,苏齐氏虽说不看重出身,可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