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无外乎就两种,一种是能一直被主子利用的,一种是已经废弃的。
被废弃的棋子能有什么下场?不用想也能知晓。
赵佳宁只见过父亲的妾室将身边的丫鬟打的快要死了,还是母亲出面拦了下来,给了银子买了药,养的差不多了发卖了出去。
可那到底是快要死了,而不是死了。
说来她还从没真正见过被打死的奴仆,徐妈妈以前总拿身家性命吓唬她们,可说辞到底只是说辞,即便脑子里生出再多的画面来也不真切,就算心里慌乱,也只是慌乱,并不恐惧。
可现在,赵佳宁心里是真的怕。
又有些庆幸,幸好是别人,而不是她。
“你可别瞎想着吓自己,主子什么打算都跟咱们没关系,就算要打杀芸莲,也是她自己活该。”元香叮嘱她。
赵佳宁点头,可心里还是不安“我只是怕……”
“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让你去动手,你没发现这些日子小姐都不怎么让咱们近身伺候吗?有崔妈妈和惜琴呢,这种只能交给亲信去做的事情哪轮得到你啊。”
“那就好,我就是怕万一小姐让我去做点儿什么,我下不去手,回头再给自己折里头。”
元香突然抬眼盯着她,看了半天才扬唇笑了一下,说“华裳你知道吗,有时候看着你,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我。”
“啊?”
“我在以前的主家可是个很受宠的大丫鬟,在夫人身边伺候,我记得夫人第一次交代我去办事儿,结果因为我一时心软,轻信了别人了,还以为自己就是菩萨转世来救助世人来了,结果回头就被人反咬了一口,我自己挨了几十个板子不说,还连累了我家夫人,打那时起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硬起心肠,你若不对别人狠,就不要怪别人吃喝你的血肉,不过我明白的晚了,夫人再也没让我去办过事儿,老爷升迁,举家搬离的时候我也就成了被留下的人。”
看着元香自嘲的笑,赵佳宁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她第一次给人做丫鬟,并不能体会不被主子重用的感受,更不能理解元香的失落,在赵佳宁心里,只有安稳才是第一要紧的,如果可以,她其实更愿意只做个小丫鬟,哪怕一辈子都不被主子记得也无所谓。
不重要的小丫鬟才能更长久的活着,不被人认识才能不被人惦记。
元香一直待到后半夜才回去,赵佳宁被她拉着一通聊,也无心再去想其他的,吹了灯不多时就睡熟了。
到了第二日一早,赵佳宁跟着崔妈妈去小库房找了些精细的物件儿,都是章婧琳平时不用却又十分珍贵的。
“嗯,这对麒麟灯盏不错,我记得还是那年老爷出海经商带回来的,就这么一对孝敬给了老夫人,老夫人见咱们家小姐喜欢,就赏了下来,这么多年小姐一直也没舍得用。”
崔妈妈说着,执笔在书册子上划了两下,又在后头备注上。
赵佳宁将麒麟灯盏装进绒布匣子里,仔细端着,又见崔妈妈扒拉出一只墨绿色的圆珠子,足有拳头那么大。
“这是……”崔妈妈细细打量,却实在想不出这珠子是从哪儿来的,翻看了书册子也没有找到,索性不找了,又找了一套赤金镶嵌玉石的头面,记录之后才出了小库房。
今天是章玉容大婚前一天,按照习俗章婧琳要去添彩头。
惜琴和元香伺候了她穿衣,是一套新裁的留仙裙,因为还“病”着,所以外头加了一件夹棉披风。
“小姐,老奴找了半天也未寻见这东西的出处,小姐可还记得这是打哪儿得来的?”崔妈妈将怀里的墨绿珠子递给章婧琳看。
方才在小库房里看得不真切,现下再看,却发现这珠子虽是墨绿色的,却也泛着莹莹光泽,看着像翠石,又不太像。
章婧琳转着圈的打量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