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盛了一碗红枣乌鸡汤放到章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先喝碗热汤暖暖胃,五小姐估摸还得一会儿才能过来。”
“难为这孩子了。”章老夫人搅动汤羹“我那个儿子心宽多情性子软,当年把秀珍接回来是打算着要给她一个家,谁知道竟是把人给推进了虎口里。”
“这些年珍姨娘在府中衣食无忧,老夫人看重她,老爷也疼她,还有五小姐和六少爷傍身,若没有当年老夫人接她入府照顾,珍姨娘哪有现在这样好的日子。”
“那是我欠了她的,当年若不是她娘替我挡了那一刀,怕是也没有如今的老夫人了,这些年隐华居那个女人用的那些手段我不是不知道,可我护了一次又能如何,我老了,护不了秀珍一辈子。”
刘妈妈劝解“老夫人的一片苦心珍姨娘会明白的,这些年老夫人对珍姨娘什么样老奴可全都看在眼里,就算是对待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
“可终究也只能给她一个姨娘的身份。”章老夫人苦笑一声“不知道五丫头以后会不会怨我啊。”
“老夫人待五小姐的心思那可是头一份儿,这些年老奴瞧着,五小姐也不是那等不孝顺的人,总会记得老夫人的好儿。”
“但愿吧。”章老夫人点头,无尽的感叹都闷在了汤碗里。
鸣翠在外头禀了声,接着便打了帘子,元香扶着章婧琳走了进来。
红袖赶忙添端了净手的帕子过来伺候,收拾妥当后便跟鸣翠一起退下了。
刘妈妈又盛了一碗汤羹放到章婧琳面前,转身笑着道“这是五小姐跟前儿的元香吧。”
“奴婢元香见过刘妈妈。”元香低头福礼,不知道这位刘妈妈突然点了她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多口去问。
刘妈妈笑着征询章婧琳“老夫人那里刚到了些新鲜料子,是打京里运来的上等绸子,老夫人让老奴挑出一些好的给五小姐送去,这要放在二十年前呢是没问题,可现今儿老奴这眼花了,心思也老了,想借了元香帮着去选一选……”
章婧琳抿下一口鸡汤,道“刘妈妈有事儿就尽管去吩咐,别说是元香了,就是刘妈妈想借了我去那也是行的。”
“哎呦我可不敢跟老夫人抢人,回头老夫人该扣了老奴的夜宵不给了。”
章老夫人抬手佯装出一副要大人的姿势,笑骂“知道还不快带着人过去,小心今晚没夜宵吃。”
一番笑闹之后刘妈妈便带着元香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了章老夫人和章婧琳两个人。
章婧琳夹了一筷子炒鸡蛋放进章老夫人的碗中,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并不言语。
章老夫人看着她,眼中闪着慈爱的光,开口聊起了家常“过了年,玉容的婚事就近了,汴京那边儿来了信,说是有亲族升了公差。”
“亲族?苏家的亲族不都是商户吗,什么时候出了公职了。”章婧琳回想起关于苏家的信息,却并没有找到相关联的人。
去年章玉容的亲事就定下了,是汴京的苏家。
这亲事是她父亲章宏当年亲自许下的,字信书函一应俱全,好像是父亲在汴京行商时结识的人家,父亲觉得那人手段心思都皆为上品之姿,便起了深交之意,恰好那人又没有夫人,便在外做主许了这门亲事。
章玉容那时刚满十五岁,章宏许了亲事后便来了书信告知,章老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儿子的面子肯定要顾的,虽说这番行为有些不合规矩,但苏家在汴京也是有名望的家族,产业比章家更是要盛上许多,两家联姻的确是上乘之选。
可章夫人和章玉容就不乐意了。
因为与章玉容定了婚约的那个苏家男人是个鳏夫,而且年龄也已经二十五岁了,据说是新娶的妻子还不到一年就得了急症去了,章宏与他许下婚约的时候,苏家的丧仪刚过了半年。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