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眼角就停住了。
母亲的隐忍并没有得到父亲的怜惜,不到一年的光景,二姨娘也进门了。
第一个好歹是良妾,正儿八经抬了轿子迎进门的,二姨娘却是直接从花楼抬了进来的,母亲也学了聪明,应了一声喝了茶后便不再多问。
当家的主母不多言,反倒是两个姨娘明争暗斗闹了几出好戏来。
那会儿赵佳宁才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不争不怒,是因为争怒无用,美人在前,男人都是凭着一双眼睛来辨真伪,都认为自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一双火眼晶晶就能让天下虚妄无处躲藏。
可人的一双眼睛能看到的终究有限,缘不过是看谁可怜便自以为是的下了定责,却不知落在旁人眼中可怜的只是他的尤不自知罢了。
当年父亲是这样的可怜人,如今的章夫人又何尝不是啊。
珍姨娘的憔悴挂在脸上,卑微摆在面儿上,这一切都是章夫人欢喜的根源,妾氏越没有脸面当主母的自然就越显得高贵大方,更何况这种差距就赤裸裸的摆在亲生骨肉面前。
赵佳宁心里头想,此时的章夫人一定非常满足。
满足于珍姨娘的“孤独无靠”,满足于章婧琳的“亲疏不分”。
可惜章夫人的心思只在自己的盘算上,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做戏而已,原以为是自己挖了深坑一点一点的活埋了这对母女,却不知道人家早已经在坑底下搭好了戏台子,唱作俱佳,只演给她一个人看罢了。
赵佳宁站在一旁看着,恍然若梦,这屋子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在做戏?就连她自己也是活在虚假之中,心里压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打着别人的身世做幌子,一步走一步算的,谁知算计到最后还是把自己弄到了坑里。
王妈妈走了进来,冲着章夫人行福礼,眼神都没偏一下“夫人,人都处置了,先各打了十鞭子,按着当初入府的身契银价找了人牙子给拉走了。”
“发卖了也好,这等不拿主子当回事儿的下人该早些发卖出去,只是对不住旁家,也不知道日后会落到哪家府上去。”
“夫人放心,犯了错被撵出去的丫鬟自然不会再进门户伺候,老奴听说,大多是去了下处……”
“好了!有些话就不用说出来了,别污了五小姐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