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悄悄红透的耳尖。
戚蔺有些摸不准杜凝云的想法,一时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在旁人跟前也能巧舌如簧,但在杜凝云这里,他总是口拙难言。就像现在,杜凝云举动忽然奇怪起来,可他却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稳住肃穆的神情,一个字都不敢多问。
戚蔺觉得自己在紧张,而他的确在紧张。
因为静坐了片刻的杜凝云忽然走到他的身边,笑吟吟的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戚蔺觉得自己浑身都僵住了。无数的话涌上心头,到嘴边却只剩下短短的一句话:
“云儿,不要玩火。”
这熟悉又陌生的台词让杜太后一时怔住,然后忽的从戚蔺身上弹了起来。眼神躲闪的掩唇说道:“时间不早了,修和早些休息,云儿等你从北疆回来。”
杜凝云说完就嗖嗖的从亭中跑出来,头也不敢回的钻进锦璋阁。
留下戚蔺僵坐在原地,两手还保持着抱人的姿势,眼神古怪。
但湖边的夜风发寒,很快便让戚蔺反应过来,有些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去,在走出亭子的时候无声的说道: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蛮族。
我将一直是你们的噩梦!
原本在亭外听候吩咐的待墨和弄墨,早在杜凝云跑回去的时候匆匆跟了过去。
戚蔺便自己慢慢的从锦璋阁的后门出去。昭儿在门外侯着,见戚蔺出来,还诧异的说道:
“戚将军,这么快您就说完了?”
戚蔺知道昭儿是忠意伯的随从,可不想让昭儿得知杜凝云落跑,自己无奈起身的事实。
戚蔺便端着肃穆的神色,说道:“说完了。”
然后便大步朝后门走去。
至于被人撞见,昭儿本来还担心戚蔺走的快,会被人发现。
但走着走着,却戚蔺的警觉性比他高太多,往往他还没发现什么,戚蔺就拉着他在暗处躲避了起来。
让昭儿有一种当贼的感觉。
偏戚蔺沉默着,他也不敢多问。只看着戚蔺一路出了伯府,自己站在后门处表情古怪。
走的时候走这么快,难道是和大小姐不欢而散?
但昭儿不敢多想,看了两眼便关上门,向门房笑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什么话不该说您比我清楚,小子就不多言了,您早些休息吧。”
这门房是伯府的老奴,闻言只不咸不淡的撇了一眼昭儿,便将窗帘拉了下来。
昭儿也不拿大,赔着笑脸出来。
另一边的锦璋阁中。
杜凝云的反应就厉害多了。
原本泾渭分明的两股记忆因戚蔺的一句话而交织纠缠在一起,让杜凝云脑海中好像多了一个小人,一个满不在乎的喊:
“难道戚蔺这般青涩,调戏调戏怎么了?”
另一个说:“你这假记忆闭嘴吧!我一生清白,别拿你的轻浮逻辑来干涉我!”
这记忆越是不断的交织,杜凝云的脑袋就越是痛。
她不愿承认那个惯于利用人,且用完就扔并且视人命如草芥的记忆属于她。她一千年来怀着少女的心,玩玩闹闹的过了一千年,认定自己是清白且良善。
这莫名其妙的记忆,她说什么都不会认。
但她心底又知道。
秦钺的确是她杀的,是她杀了秦钺,又摆出仁慈的面孔,把害死秦钺的罪名栽给杜凝霞。最后以秦钺虽然死的不明不白,但不是因毒而是因病为由。
强行保了杜凝霞一命,让杜凝霞这个朝着皇后之位不断逼近的皇妃,在没有被废的情况下被迫下嫁商贾,成了平妻,最后又成了妾。
在她这个太后死后更是沦为商贾家中的奴婢,被商贾的正妻折磨致死。
更知道那个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