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徳寺后山有一处悬瀑,距离陆临鸢的禅院并不远,千鸟寂静之时,瀑布潺潺的流水声格外能安抚人心。
送走太子妃后,陆临鸢索性寻着声音来到了这处,瀑布旁的青崖上建了座简陋的观景亭,许是离瀑布太近,亭内有些潮湿。
陆临鸢也不讲究,随处找了个石凳坐下,芷卉懂事的将茶壶换成了酒壶,陆临鸢一边观着景,一边饮着酒,好生肆意。
前世匆匆二十几载,活到头,也没今生片刻悠闲。
天光穿过云层投射下来,铺在陆临鸢身上,顿时有了几分暖意。
陆临鸢唇角的扯起一抹浅笑,无奈道:“太子本没有错,何必要苛责于他。”
“小丫头,老祖宗替你杀了阿立沅禄和阿立鞍木,你九泉之下可能开心些?”
“若还是不开心,那就将句容皇帝送下来陪你吧。”
陆临鸢自言自语说着话,语气中也带着三分酒意,从怀中掏出歃血阁送来的信笺打开,只有短短几字,陆临鸢看过后捏在手中,立刻化为齑粉,随风扬了。
身旁一丝气息靠近,一黑衣男子出现在陆临鸢面前,男子虽然板着一张脸,却恭敬的半跪在地。
陆临鸢并未看他,知道是她的暗卫之一。
“不是让你去跟着青泞吗?怎么回来了?”
暗卫沉默不语,只是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陆临鸢抬眸望去,正瞧见青泞一袭丝巾蒙面,向这边探头探脑。
陆临鸢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心力交瘁,就说刚刚怎么那么听话跟着青煜走了,合着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你退下吧。”
暗卫身影一晃,便隐于暗处。
青泞用面巾挡着脸,一路躲躲藏藏避开青煜派来看守他的人找到了陆临鸢的居所,却被芷卉告知陆临鸢去了悬瀑,又一路找来了这里。
“遥望山水,独饮佳酿,阿鸢,你可真有闲情逸致。”
青泞扯下面巾,伸手夺过陆临鸢手中的酒壶,放在耳边摇了摇,似乎还剩了两口,青泞仰起头,举着酒壶尽数倒入口中。
清峻的下颌骨往下是白皙的脖颈,衣领微微张开,锁骨若隐若现,清酒掠起一道弧度缓缓流入红唇之中,带动着喉结上下滚动。一壶饮尽,青泞撩起衣袖擦了擦唇角的琼浆,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
陆临鸢看得心头一滞,慌张别开脸去,心中忍不住骂了声娘,什么时候自己的定力差到能如此简单的被一个男人迷了心神?果然是陆临鸢的魂魄还在她体内作祟吧。
“你来做什么?”
陆临鸢稳了稳心神,装作若无其事。
青泞放下空酒壶,抓起陆临鸢的手就往外拖,“阿鸢,寺里的斋菜太难吃了,我们去后山烤鱼吧!”
“烤鱼?”
寺中的素斋都是小和尚们上山摘的野菜,本就味苦,还没有一丝油水,陆临鸢本也想着这几日就吃琴容做的糕点度日,听青泞这么一提议,肠胃已经率先垂范。
“带路。”
陆临鸢的犹豫也不过须臾,起身理了理裙摆,便跟着青泞走了。
后山有一条小河,河水估摸着与昭徳寺的悬瀑同出一源,弯弯曲曲的一直流向山下的村镇。
河水并不湍急,若仔细看,能看见水底有鱼儿三三两两游动。
“阿鸢,你先等着,我这就下去抓两条上来。”
青泞说着便脱了鞋子,挽起裤脚,浅滩的地方也才刚漫过青泞的小腿,陆临鸢见他玩儿的兴起,也没什么危险,自己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坐下躲太阳。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捞上半条鱼,倒是衣衫尽数湿透了,青泞也早没有了刚开始的意气风发,偷偷瞟陆临鸢两眼,觉得没面子的很。
太阳已经升至当空,午后的太阳炙烤得难受,陆临鸢害怕他中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