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衙大堂之上,张邕之一袭绯色官袍加身,头顶乌纱帽,双眸瞪圆,惊堂木一拍,四周顿时寂静一片,好不威风。
“啪!”
“堂下女子,恶意诬陷周公子一事罪证确凿,你可认罪!”
琴容十指浸血,发丝凌乱,却仍端跪在地,即使脊背佝偻,仍咬牙坚定说到:“民女不认罪。”
“大胆!”
张邕之气急,如今软硬兼施,这女子却还是不肯罢手,如此下去,怕是只有屈打成招了!
张邕之看了堂下站立的青年男子一眼,一副肥头大耳耀武扬威的模样,心中越发厌烦,面上却只能带着谄媚。
堂下之人乃周尚书的嫡次子周荣轩,仗着家中权势,没少犯作奸犯科之事,不过谁让人家有个好爹,每每都能暗中替他料理,这也让周荣轩胆子越发的大了。
上月,周荣轩带着奴仆去郊外庄子游玩,看上了一名在河边浣衣的女子,女子生的娇柔,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就迷的周荣轩失了分寸,也不管人家是什么身份就要强抢了去,女子不堪受辱,一气之下就跳了河,溺水而亡了。
而这名女子正是琴容的妹子陈娇,琴容的父亲曾经跟着陆寒江上过战场,虽然没有什么功绩,但胜在忠心,陆寒江见他患有腿疾,便让他在定王府郊外的庄子上做了个管事,没曾想平安顺遂了十几年,临老遇上白发人送黑发人。
琴容的父亲第二日就找上门去要说法,周荣轩见他难缠,也没有询问过他的身份,只当是谁家庄子里做农活的平民,就私下将人打死了,而这事发生时,恰逢陆临鸢跑去了凤山,回来又一直昏迷,下人们见也没个做主之人,渐渐就将这事压下了。
谁知道琴容一直不肯放弃,时时找上京兆府尹,张邕之躲了她好几次,她又前去骚扰周荣轩,两家人见着陆临鸢被皇上下令禁了足,也不为这丫鬟出头,这才想着干脆给她安个诬陷的罪名,正大光明的将她处理了,日后定王府也不好追究。
可这女子是当真嘴硬,软磨硬泡就是不松口,这才不得不用上了刑。
周荣轩凑近琴容耳边嚣张的说到:“你这丫头,长得可比你那妹子好看多了,你要是答应跟了我,我这就让张大人放了你。”
琴容转过头来,赤红的眼中是深深地恨意。
“呸!”
一口唾沫星子吐在周荣轩的脸上,周荣轩气急败坏,当下就踹了琴容一脚,这一脚踹的不轻,琴容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贱婢,给脸不要脸!”
“住手!”
张邕之一拍惊堂木,立刻喝住周荣轩,大堂之上若任由他肆意妄为,传出去还得了。
京兆府衙乃是京畿重位,接管的都是民生百事,府衙开堂审案都是允许百姓旁观的,周荣轩那一脚,直接让堂下的百姓躁动了起来。
张邕之立刻对手下的人使了眼色,两侧的府衙手中的棍子立刻有节奏的敲动。
“威武~~~”
都说民不与官斗,这数十名衙役手中的棍子还是让堂下的百姓们偃旗息鼓了。
“大胆,公堂之上,怎能擅动拳脚。”
张邕之说的冠冕堂皇,对周荣轩却不见半点惩处,反而对琴容呵斥道:“姑娘,本官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劝你还是赶紧招供,少受皮肉之苦!”
琴容用手肘撑着地面缓缓拱起身子,即使满身血污仍脊背挺直,怒视着堂上的张邕之。
“周荣轩辱我妹妹,杀我父亲,你这狗官,助纣为虐,屈打成招,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住口!当堂辱骂朝廷命官,诬陷周公子,冥顽不灵,来人,拖下去杖责三十!”
府衙的三十大板可与家宅中的板子不同,这三十大板要是受下,只怕不死也只剩一口气了。
琴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