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呈瑜国开国女帝,在位十年,征战十载,御驾亲征十二次。
驱贼寇,灭三国,拓疆土,扫六合,受四方来贺,万民伏拜。
然,生性好杀,残暴不仁。残杀麓国俘兵三万,屠戮永黎满城民众。流血漂橹,浮尸遍野。
年年征兵,战火不断,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怨声载道。
文人哀唱积尸草木腥,血流川原丹。
多行不义必自毙。
女帝十年,兴兵北境赤水,旧疾复发,药石无医。
终,薨逝。
享年二十又八。
———《暴君叶笙传记》
“啪———”
竹简砸在碧水亭台上,顿时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亭台之上奴仆丫鬟悉数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这书是谁他娘的写的,竟敢如此编排本君郡主崇拜之人!”
靠!居然敢说叶笙是暴君,若不是老子横扫六合,哪儿有现在的疆域广阔,四方来贺。
以为老子死了就可以随意编写,呵呵,竖子尔敢?
众奴仆丫鬟左右互看,纷纷把头埋的更低。
郡主自醒来后就越发的可怕了,以前动辄打杀就算了,如今还带提问的,上到国史政治,下到疆域地理,他们只是普通的奴才,哪儿懂这些文人墨客研究的玩意儿。
为什么要让他们承受身体和内心的双层折磨?
陆临鸢面色阴沉难看,坐在红木雕花软榻之上,气得抖腿。
“都哑巴了?”
众人抖得更凶了,纷纷匍匐在地,恨不能与地面融为一体。
“参见郡主。”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陆临鸢未回头也知来人是谁。
离亭,定王生前副将,受定王遗命照顾陆临鸢,陆临鸢生前最讨厌的人之一。
一袭黑色劲装,搭配翱鹰腰带,身姿挺拔而立,显得离亭略英俊的死人脸多了几分肃杀之意,凤眼薄唇,像极了薄情寡义之人。
即便嘴上说着参见,头却未低一寸,毫无半分谦卑态度。
陆临鸢不耐烦道“你又来做什么,我可没私自出府。”
离亭冷言道“属下只是来提醒郡主,若是随意打杀奴仆,属下会如实向皇上禀明。”
“啧~”
陆临鸢咂咂嘴,心中冷笑连连。
拿出皇帝小儿就想吓唬她不成,还真当她是原来的陆临鸢?
陆临鸢起身在离亭身前站定,脸上始终挂着浅笑,一双媚眼如丝,如弯似钩,眼角却寒气逼人,杀气顿生。
“你可知道曾经威胁过本君郡主之人都是何下场?”
曾经的陆临鸢飞扬跋扈、手段毒辣,面相阴鸷狠厉,嘴边也常噙着一丝冷笑,却不及如今这故作温婉的笑容来的瘆人。
离亭双手紧握,背上顿时有冷汗涔涔。
陆临鸢武艺平平,向来都是仗势欺人,何曾有如此铺天盖地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压?
陆临鸢一拂衣袖,一个潇洒转身,斜躺在软榻上,手中握着一青瓷酒杯把玩。
朱唇轻启,“都滚下去。”
地上众人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恩,“多谢郡主饶命,多谢郡主饶命。”
离亭呆在原地,瞧着陆临鸢漫不经心的饮酒,心中疑虑顿生。
刚刚的杀意仿佛化身实质。
她是真想杀了他的。
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离亭拱手一揖,“属下告退。”
整个碧水亭榭顿时空无一人,清风徐徐,蝉鸣寥寥,却显寂静萧索之感。
陆临鸢又斟了一杯酒,对着那天边浮云举杯,直到手腕酸涩,才收了回来,仰头痛饮,素手一扬,酒杯砸在青石台面上,顿时稀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