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膻已久,需要拔乱反正,一扫妖氛……
仙子问得外行了,杨某出身草莽,祖辈皆是汉人,人有亲疏,地分南北,不站在汉人一边,还替胡人撑腰?也没这个道理不是。”
这话一说,四周忽有杀气如霜。
一股子寒意直直笼罩在五百骑兵身上,也紧紧笼罩在师妃暄的身上。
这位慈航静斋不世出的天下行走,再也保持不住先前那飘飘出尘的谪仙姿态,花容微微失色。
只感觉眼前仿佛出现一片尸山血海,自己竟似如同坐在一叶孤舟之中,被无边血浪冲击着,时刻都要颠覆。
脑子一团乱麻,耳中还听得杨林继续说道:“仙子你信仰佛门,号召世人抛妻弃子,不顾父母养育之恩,出家侍奉佛祖。
却没想过,佛祖割肉喂鹰,舍身伺虎,对天下众生一视同仁,对人类也不见得就是偏爱。
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习蛾纱罩灯。他连蝼蚁和飞蛾,都爱惜得很,想必对狼虫虎豹自然也是一样爱惜,你信他或不信他,又有何用?”
这话恍若响在天边,又直指内心。
师妃暄仿佛想起了牙牙学语之际,自己被一个老尼抱起离开家门。
看到了哭得锥心的母亲,看到了奔走流泪的兄长。
自那以后,再没见过家中亲人。
十多年后,再返回故居之时,那里只有一坯荒土,几处孤坟。
“你终年青灯古佛,一瓣心香,悔是不悔?”
“四大皆空,众生皆苦,你求什么?”
一声声质问,如洪钟大吕,响在心头,师妃暄张嘴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口殷红鲜血来,直至远处荒山处,有着声声鸟鸣叽叽喳喳响起。
她才惊醒过来。
满头都是大汗。
师妃暄花容惨淡着,强笑一声道:“王爷的心灵修为,如此了得,倒是秦川班门弄斧了,不过,今日一见,有句话却不得不说……
如今天命所归,关中有潜龙兴焉,与其不可为而为之,何不顺天应人,自在闲适。也免了天下兵戈,少些血腥杀伐。”
“原来如此。”
杨林明白了。
看着不远处那座本来枯寂的荒丘,眼中精光微闪。
师妃暄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自家退邪王,杀暴君,名声在外。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来为李阀当说客,就不怕自己辣手摧花?
或者,送了小白羊进了虎口?
当然是怕的。
所以,这位师仙子,其实是有保镖的。
一般的保镖还不行,保不了她的安全。
因此,来的就是天下三大宗师之一,中原道门大宗师,隐隐有着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宁道奇。
师妃暄三言两语之间,就被破了心防,从根本信仰层面上,牵动了无明心,虚妄心。
一颗通明剑心,差点就崩掉。
这时,杨林就感觉到荒丘之处,一股中正平和的气机,冲天而起,无声无息之中浸染心灵。
那处草木不生的荒丘,在某一刻,突然百鸟和鸣,有草长莺飞,演山水秀丽之景。
硬生生的以人身演天机,引动天地自然之气,轰然落下,把杨林和师妃暄的心灵连接斩切开来。
两人虽然没有正面交锋,但是,精神力,却在这一瞬间,悄悄然碰撞了一下,就发现,对方实是劲敌。
互相警惕着,竟然也没有再次出手。
杨林还发现,左前那座荒丘虽然风景没变,却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气机涌动着,时时锁定师妃暄身上。
‘看来,宁道奇与佛门尼姑搅在一起,已经成为定局,传闻中,他是成了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