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
暗无天日的牢狱,没有阳光的照射,漆黑一片。
三三两两的蜡烛,排布在湿哒哒的墙壁上,风烛摇曳,被上方空娄的石壁滴着水,“滴答——滴答——”,烛火受惊,在一片湿寒中,颤颤巍巍,发着微弱的亮光。
阴暗,潮湿,闷臭,压抑……这里污恶的血渍布满地面,老鼠乱爬,苍蝇嗡嗡,是无数虫子滋生的地方。
牢门外是金灿灿的天日,牢门内,长长的阶梯下,是那常人触不可及的黑暗。
无数的生魂,在这里化成了鬼魄,消散殆尽。
残忍的牢刑,在这里每天上演。
“啊——”
锋利坚韧到能将骨头砍碎的刀,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在那行刑犯人身上,划开一口。
犯人身上,大大小小全是伤口,几乎已经不见一块好肉。
那沾满着辣椒水的刀,待他就像是待宰的肉猪一般,割下他腋下极致脆弱的肉。
薄薄的一片,从他刚好的伤口上割下来,伤口再度重创,剧烈的皮肉之痛以滔天之势袭来。
不是凌迟之刑,却已经胜至凌迟之刑。
暗红的血滴答滴答往地上掉,汇聚成小小的水流,流到下水道处,喂养着无数的老鼠虫子,叫它们喝红了眼,兴奋发疯。
被木架束缚住的犯人,浑身上下肉腐烂的腐烂,发脓的发脓,浑身散发着恶臭,已经痛到了极致。
几近休克。
但行刑的狱卒总是格外有经验,干脆利落地一刀,又能叫休克昏迷的犯人痛醒过来。
浑身剧烈的疼痛,痛到经脉俱断,心脏骤停的疼,犯人浑身控制不住,痉挛抽搐着,满头大汗。
已经是达到了意识无尽模糊的边缘。
极力地想要忍痛,但生理已经不容许他忍耐。
血泪模糊的视野间,犯人大口大口喘着,艰难地呼吸,看着不远处那道几近与昏色融为一体的身影。
阴森森充斥着血腥味的暗牢,恶鬼缠绕,那抹叫人恨之入骨的身影,就如同这里的阎王般。
统治着这里,是无上的君王,皇帝,无人敢侵。
满室无形的恶鬼,在他那清白修长,犹如书生般漂亮的手上而生。
干净,却分明沾满了无数的鲜血。
他出现在此,为刀俎,也为头狼。
头狼猎杀,是为了得到猎物,也是为了教导下一辈,叫他帝王学中的——刑罚学。
想要成为帝王,这一学,他得学会才是。
一旁尚且年幼的四皇子,挨着他的舅父,有些紧张又有些胆怯地看着这残忍用刑的一幕。
用刑还在继续,眼瞧着犯人一会儿休克昏厥,一会儿痛苦嘶叫,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祁麟忍不住出声:“舅父,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他看起来,快要死了……”
他身旁,犹如黑衣阎罗般的男人,不似于周遭环境那般阴冷的手,无比温暖地落在他的头上。
摸一摸,声色低缓暗沉:“如果不这样,他是不会说出那几个名单的。”
“麟儿,少些心慈手软,想要你想要的,就得狠,可明白?”
只要结果是好的,即便过程残忍,不择手段,又有何妨?
他只看结果,也只要结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