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因为红燕的病症,原本订的婆家也跟她退了亲。但好好的小伙子谁还找她呀,她的亲事就搁下了。
眼看着同龄的和小她几岁的姑娘都出嫁了,她病恹恹的在家当大龄剩女。后来她哥嫂容不下她,硬是把她嫁给了一个老光棍,那老光棍也不给她治病,只想让她生孩子,她哪生的出孩子啊,于是那老光棍就打骂她出气,没两年,她突然死了。
那老光棍说她是病死的,可是王胜春听说红燕娘家人去了后,发现她鼻腔里有瘀血,都怀疑她是被她男人用被子捂死的。
王胜春算算,离她发病还有两年的时间,王胜春决定,这一世,一定要劝红燕及时止损,再不能让她为了美把自己给生生冻成绝症了。
王胜春飞快的下床,说“咱去红燕家看看去,看她来没来。”
素蓝笑着说“其实不用看也知道她没来,她要是来了准找咱俩了。”
王胜春开心的笑笑说“那是,就她那爱臭美的样子,从城里来了不知道又打扮成什么鬼样子呢,能不急着跟咋俩炫耀。”
“嗯嗯,嘻嘻嘻……”
俩人取笑着秋燕还是决定去她家看看,问问她娘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不。
冬日苦短,这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张玉梅跟王胜夏也领着弟弟妹妹从二奶奶家回来了,李大云张罗着做晚饭,见王胜春跟素蓝往外走,就嘱咐她说“老大,别玩大会儿了,一会吃饭了。”
王胜春答应一声跟素蓝往红燕家走。
红燕家住胡同最后一家,她家是这个胡同里最热闹的一家,因为人多。
红燕的大姐红杏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落了个腿瘸,但却是家里最勤快的,她腿不得劲地里的活干的不爽利,但一家子九口人的吃穿连带牲口的吃喝拉撒她都包揽了。
今年腊月二十八这要嫁人了,她就更忙了,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再赶紧忙着做女红置嫁妆勾门帘勾帐子沿,绣鞋垫,打毛衣,做鞋。
王胜春跟素蓝到她家里的时候,她一家人已经开饭了。
说起红燕家的晚饭,可是一景,令全村人称奇。怎么个奇法?她家人一年四季都吃凉面条。
就是中午吃剩下的面条,到了晚上用蒜和醋一拌,一家大小就噗啦噗啦的喝起来了。
说起她家人喝剩面条,你可得先去他们厨屋里看看做面条那口大锅,不然到她家就像游西湖没看苏堤一样,可谓“白来一遭”了。
见过杀猪吗?就是过年村里的屠夫在当街支一口大锅,给几百斤的猪褪毛的那种?他家的锅估计就是那么大号的了。一进她家厨屋门,那口大锅就“赫然入目”,好像这间屋子就盛了这一口锅。你站在锅灶边看那口锅,就像面对一口深潭般令你目眩神往,坐在锅台下看那口锅犹如看一座大山般令人思绪蔓延。
他家人多吃得多做饭却是最省事的,清早是熬上一大锅糊糊或者面汤,一人呼呼喝上几碗,捞几块咸菜各人就着馍一吃,完了。他家的馍是从来不馏的,蒸一大锅馍吃了为止。于是,蒸一锅馍她们一家子趁热一个人都能吃上好几个,因为得有好几天才吃得上下一锅的热馍。
其实当地人家家都有剩面条的习惯,那人家都是到了夏天才喝,哪像她一家人是一年四季的喝呀。
她家自然中午做面条是做两顿的了,晌午可着大锅做一锅的面条,到晚上“噗”往锅里泼上一大盆凉水,把蒜在那个同样最大号的蒜臼子里捣碎,再加上醋,往面条锅里一搅拌,酸酸的辣辣的,一人盛上一大碗,各人拿着个干馍馍就着剩面条就是晚饭了。
大伙都奇怪这一家子肚子是铁打的,天天这么吃饭,从没人拉过肚子,就连最小的才两三岁小六,小七也能喝两碗“不抬头”。
此刻,红燕爹赵老大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喝了三碗又辣又酸又凉的剩面条,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