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人有一个算一个,望着血呼啦装野猪的麻袋,全部风中凌乱。
六子和二柱子还在兴奋地扒麻袋。
“你们看,这野猪多大,多肥实。你看这大猪头。那猎户不愿意卖,俺哥俩好说歹说才让他卖给俺们。”
“可不,人家卖给我们就啥也不管。从卸猪头柈子,装袋子,一直到背下山,那猎户是手不伸,贼特么懒,全是我们哥俩干的。花了我们足足五两银钱。”
“还五两、五两银钱。”
朱兴德差些被气笑,随手拿起苞米瓤子挨个敲了敲脑袋。
二柱子捂住头:“哥,真是五两,你为啥要打我呀。”
“我这是无本买卖,让你俩给我整成有本的啦。合着我卖不出五两,还得倒搭点儿银钱呗。”
朱兴德双手叉腰,这俩糟心玩意儿。
就一眼没看住,差些给他拉了饥荒,坐家里拉饥荒。
得亏就收购回来一头猪。
要是能干些,给他整回来十头,可坏了菜啦。
六子比二柱子反应快,反应过来啦:
“哥,不能吧?我是按照那日和你出去卖猪的价钱算的,又比镇上肉贩子收的价格低。那猎户就是相中俺哥俩送上门,免得他还要跑镇上一趟才卖的。应、应是不能赔的吧?”
说到最后也不太确定了。
朱兴德无语地看着六子。
你小子咋不想想那日卖的有多费劲儿,到最后三斤两斤那么零卖,大娘婶子的,他哄的都腻歪。
朱兴德又拿起苞米瓤子抽打六子和二柱子,“而且背上来干啥,不是要卖?我还得给背下去!”
“算了算了,”左撇子笑的一脸褶子摆手拦道:“几头都是卖,就多一头呗,不要紧。来,先给它们拖到山下,还要喂骡子。别耽搁功夫。”
朱兴德脸上不是很好看,可是在六子和二柱子又扛起野猪时,他向小豆要了一块包袱皮。
哗啦啦将剩下的半盆玉米,通通倒进包袱里。
在胸前系紧,背着玉米棒子,打算一会儿给六子和二柱子路上吃。
那俩傻蛋儿指定没吃饭呢。
……
通往镇上的山路。
一辆系红绳的骡子车旁,几兄弟拽着车、推着车,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朱兴德不让六子和二柱子坐车,四头猪就差些要累死他家骡子。再坐人,他可舍不得。
甚至不让六子摸骡子的头。
“你手上全是猪血,你摸它干啥。吓着呢。”
二柱子从后面一手拽车,一手啃玉米,真甜啊,真香,只顾吃,对新骡车不是很赶兴趣。
忽然听到他德哥在和六子说,往后不准随便收猪,再敢乱来,腿打折。
那干啥去呢,明儿一早,鸡叫就出发,在山脚下集合,打猪。晌午饭就在左家吃,不用带干粮。
二柱子急了,这话他可听见啦,举着咬了半截的玉米,大声嚷嚷起来,他也要一起。
王牌猎猪队员二柱子,申请出战。
朱兴德没答应他,倒是先提句,亲兄弟明算账。
还说危险是有一些些危险的,你看我都受伤啦,也挺苦挺累。
你们要是干呢,到时候忙完这一阵,给你俩算银钱,不让白帮忙,就是都不准乱花。
朱兴德想按一天一两银钱结算。
这事儿,回头他得和老丈人还有两位妹夫好好商量一番。
他是真的想给这么多。
因为在那梦里,六子就被征走啦。
不提那梦,就算新知县降了人头税,最后三年徭役是十二两银钱,像是六子,也够呛会有那么多钱。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