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只有枯黄的杂草,再不见当初那个偷看他的姑娘。
“咳咳,咳咳咳,咳咳……”
靳一川两手撑在青石围栏上,止不住地咳嗽着,身体因颤抖而有些站立不稳。
他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眼眶却因剧烈的咳嗽而微微泛红。
这时候,镜头一转。
只见在医馆的院墙内,张嫣正蜷缩着身体蹲在墙边,手中握着那只八角香囊,哭得泪如雨下。
之前的那首古风音乐在此时再度响起,然而曲调未变,乐器却由之前的竹笛换做了洞箫。
箫声幽咽,如泣如诉,恰如此时画面中清冷的色调和枯败的秋景。
这一刻,放映厅中有不少女孩忍不住眼眶一红,偷偷摸去了眼角的泪痕。
而身处“敌营”中的周燃也再没了指摘曲调的心思,而是听着曲子,看着眼前的画面,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这就是动情啊……
这就是他们说的“来电”啊……
他带着批判的眼光来看对手的电影,但却头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表演的魅力。
周燃之前一直感觉,爱情片最简单、最好拍了,只要编剧拿故事戳到观众的痛点,该哭的人自然会哭。
然而刚刚许臻的这一段表演,却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两人之间细腻的感情,是真的要靠表演从虚假化为真实的。
唉,自己果然不是演电影这块料啊……许臻这个档次的表演,周燃看完之后,连模仿都不知道该如何模仿。
不过……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那些偷偷流泪的小姑娘们,忍不住有些傲慢地撇了撇嘴。
虽然我承认你演技确实厉害,但想靠这种桥段来骗我的眼泪?
痴心妄想!
老子压根就没谈过恋爱,你想用这个来让我共情?呵呵,不可能的。
等着请我吃大餐吧你!
此时,银幕上的故事仍在继续。
靳一川告别了张嫣,来到了三兄弟约定好的茶馆。
然而他的两个兄弟却一个也没有来。
大哥在自己家中喝着酒、吃着肉,望着架子上挂着的百户官服,全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二哥急匆匆去教坊司给周姑娘赎身,却被对方乞求去昭狱救人。
眼看着太阳即将落山,靳一川没有等到自己的兄弟,却等来了一个陌生的小童。
“有一位姓丁的大爷,让我把这个交给靳小爷。”那小童走到他身前,摊开手掌,将一个东西递给了他。
靳一川接过一看,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
——是他刚刚还给张嫣的那个八角香囊!
影片至此终于来到了最终章。
二哥沈炼在暖香阁接周姑娘的时候遭遇围杀;大哥一丝不苟地穿好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官服,坦然前往了衙门;而靳一川神色匆匆地跑回了医馆,逾墙而入,却发现张大夫惨死在院中,而张嫣姑娘昏迷在屋子里,衣衫凌乱地躺在地上。
靳一川瞧见眼前的这一幕,脸色惨白,嘴唇微微发颤。
他慌忙脱下身上的斗篷,盖在了姑娘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了一旁的卧榻上,看上去手足无措。
“有人出钱买你的命。”就在这时,院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一直勒索他的师兄扛着自己的长刀,饶有兴致地看着靳一川,道:“反正早晚要杀你,不如就今天吧?”
靳一川闻言,缓缓回过了头来。
他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但眼中却泛着血丝,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凛然杀意。
天上飘起了雪花,衰败的晚秋也终于即将被大雪所埋葬。
靳一川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如利箭般冲向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