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凌威早已听不下去了。

他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

少爷的这成长的这前半生，都在极尽全力地复仇。

亲眼目睹双亲跳楼，管家为了保护他而被黑帮杀死，自己更是躲避无数次打打杀杀才勉强苟延残喘。

可以说年少的时光对少爷并不友好，那样的悲惨光景绕是他一个外人都尚且如此无奈更遑论是他家少爷这个当事人。

而更严重的是，那个人似乎浑然不差当事人此刻的怒火与绝望，还在那里说着无聊且伤人心的过往。

“当年之事，的确有很多无奈，破产打散了我所有的意志，黑帮追杀，债主催债，我几乎不敢上街，那时候对我来说，活着才是重要的。只要能活着，我宁愿苟延残喘。”

凌威下意识地看向了秦漠寒，见他眼神呆滞神情复杂，想必心中也是被这样的事情惊到了。

凌威的心中，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描述此刻的想法，只是下意识地感知到少爷绝望无奈的心绪。

他下意识地朝自家少爷走了过去，想着等下如果少爷崩溃了，他还在身边。

可秦漠寒的神情一直都是安静的，看不出任何异样。

很久很久以后，秦漠寒终于问出声：“这期间，可有人教你？”

却见对方疯狂地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有人教我这么做！我为求自保哪里敢告诉任何人！万一被不靠谱的人听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很好，请你告诉我，跳楼时，你的妻子呢？”

这话甫一出口，那个男人的脸色白了，全身上下在转瞬间变得冰凉，肉眼可见的冰凉。

凌威的心中，忽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按理说，如果他是假死，那至少他的妻子也该假死。

可凭他这样，看起来根本不像。

“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好好想清楚。”男人再度说，显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那个男人下意识地看向凌威，眼神中的恐惧已然说明了一切。

凌威是无奈的，是感慨的。

放在外面有谁会相信跟前这个贪生怕死，作恶惯犯的男人会生出向少爷这样的儿子。

少爷虽然性格上有些缺陷，可至少，心是纯净的。

跟前的这个人，从假死那一天开始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坏到骨头了。

果然，没过多久便听那个男人恐惧地睁大了双眼，声嘶力竭地大喊：“我不愿意的。可是没办法啊。我那么爱她，要不是走投无路，我跟不会走到那一步。”

秦漠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黑眸越发冷冽。

从这个人的表情和话语里完全可以肯定地猜测出当年事情的不堪。

他没有说话。

其实他内心已经害怕了，害怕再问下去将会得到更为不堪的想法。

凌威明白，索性替他问了，“说清楚些。”

却见男人哆哆嗦嗦一阵，而后说道：“其实我跳楼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会有人安排的很好。可是，她不知道，我又不能跟她说。她说要陪我一起死，我没办法啊……”

苍老的面容在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潸然泪下。脸上的沟壑躺着晶莹的泪水。

凌威已经不忍再听。他宁愿听到老夫人是被杀死，也不愿知道竟然是这样因为爱而落入死亡的圈套。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家少爷，果然见他深邃的黑眸泛着血丝，心中一片凄凉。

“所以，你就任由她陪着你跳下去？她陪你，是因为爱你。知道你死了，于她而言是绝望，人生没有意义。她那么爱你如命，可你却做了什么？”秦漠寒缓步站起，一步步地朝男人走去，眼神里满是恨意，“你是她的丈夫。结果你却为了一己私利而眼睁睁地看她跳楼！”

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