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
沈李秀几乎是哑着嗓音喊出这两个字,内里的沉重或许只有知根知底的人方能知晓。
二十几年养育之情,除却对他寄予厚望之外,自当还有人伦亲情。
想要利用沈君御的实力壮大沈家是真,想要尽全力让沈君御留在沈家持续为沈家效力也是真,可疼惜他的心情更真。
即便很不满意他在感情上的处理方式,可如今当看到这个孩子为了彻底悔婚而不惜自残,沈李秀的心就忍不住揪着疼。
“君御,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她红着眼跑到沈君御身边无措地看着他血淋淋的胸口,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而沈君御却强势地把她推开了。
目光定定地望着已然发傻的秦暖,他冷笑一声,只问道“秦暖,你可以滚了。”
秦暖回过神的时候,手已然慌乱地丢开了枪。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瑟瑟发着抖,半天不知道如何回应。
“你们,你们都是疯子,都是疯子。”她怔怔地念叨着词句,又看向了一旁的沈李秀,咬咬牙,终究还是转身跑除了沈家的住宅。
高大强硬的身子在秦暖的身影消失在玄关的那一刻轰然倒塌,那一刻,沈李秀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错觉。
沈君御倒了。
沈家的柱石也倒了……
“奶奶,记住,如果您在比我结婚,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决绝的威胁话语说完之后他便彻底昏死过去,再没有醒来,这偌大的客厅里头却只剩下沈李秀独自一人在那边声嘶力竭地哭喊。
“快,快,快叫救护车送到胡长荣那里,救救君御,快点救救君御……”
“已经打电话了,这会儿该到了。”安子皓焦急地说了声,弯腰直接抱起沈君御朝外头狂奔而去。
亦或许,安子皓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尽全力护着沈君御让他做好自己想做的吧。
二十多年的朋友,相知相识,他十分清楚这个男人此刻正在做什么亦或是有什么打算,所以现在即便知道他身上的伤很严重,他也没有太大的恐慌。
男人有他自己的节奏,他能做的只有在一旁默默扶持罢了。
医院的救护车徐徐积极而来,又讯速地把沈君御送进了苏家的医院。
手术的灯亮了,留下了外头哭的肝肠寸断的沈李秀,以及受了惊吓的秋爽与茗芬,安子皓看了眼,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谭雪。
“不好了。”
一位下人匆匆忙忙地跑到他跟前说道“先生不好了,常年埋伏在家外头的记者把少爷受伤的消息捅出去了,现在医院外头一窝蜂的全是记者。”
得,这下不用犹豫了,有这些记者在,谭雪不久之后一定知道。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吩咐道“把保安和警察招来驱散一下,让发言人对外宣称少爷已无大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回去。”
“那少爷的伤……”那下人有些犹豫。
“就说是旧疾发作不会啊。”
“是是是……”
手下晃晃乱乱地跑走了,安子皓望着身后根本无力主事的沈李秀,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他能做的也只有等候在这里看看手术的情况,否则的话多走一步都是错。
只是,漫长的等待往往有其心酸之处,因着无法掌控沈君御的伤势,安子皓一路下来都是烦躁的。他一方面期许着手术赶紧结束,一方面又害怕手术结束,因为害怕胡长荣带来不好的消息。
可即便再多纠结,却也始终有面对的那一刻。
漫长的等待过后,胡长荣终于带着护士走出来了。
从那紧绷的神色来看,安子皓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胡长荣快步走到他们跟前,说道“情况很不好,你们家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