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御的这一番话对于沈李秀来说，无疑是压断了她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双眸愤恨地眯起，下一刻便狠狠地跺了跺手中的拐杖，怒火，伴随着声声坚定而决绝的嘶吼疯狂涌出。

“你要是敢娶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华沈君御一怔，因着沈李秀的这一番话而有些许微微失神。

可反应过来之后，有的也不过是对她的无尽嘲弄。

“老太君怕是要忘了，我并不是沈家的人。”

这话辅一出口，神利息却已知道自己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是啊。

沈君御不是沈家的人。

他是一个极其自由的人，想去就去，想留就留，哪容得了她在这里多嘴。

这一番话恰好提醒了沈李秀，只见她长长叹了口气，继而说道“君御，姥姥这是为你好啊。”

话到此处竟已是红了眼，声声凄怆悲凉。

沧桑垂老的身子不住地轻颤着，颤抖着，到最后狼狈地跌落在了椅子上，只剩下无尽的感伤。

“君御，就当奶奶求你，听奶奶的话可好？”

“奶奶？”沈君御仰首，强行忍下心中急于宣泄的怒火，只问道“奶奶命令小雪滑胎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可曾想过那是我沈君御的孩子？”

“我……”

沈李秀身子僵住，刹那间无所适从。

半晌后，她抹了把眼泪，复又说道“过去的事情终归是奶奶的不对，奶奶在这里向你赔罪可以吗？”

又见男人未曾反映，她又说道“奶奶不是不同意你和谭雪的事情。只是，和秦家的婚约，我们不能不重视。已经对外宣布了，万不可如此随意就退婚，这样逼的秦家和我们反目总归是不好的。不如这样，你和谭雪先回我们沈家可好？”

男人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李秀，“你再说一遍？”

沈李秀苦笑，“你都如此决绝了，奶奶要是再反对你们来往，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吗？左右谭雪都把孩子生了，先让她带着孩子回去，我们再商量如何与秦家退婚。奶奶的难处希望你明白，从沈家的大局出发，奶奶并不希望和秦家彻底反目，希望你明白。”

沈君御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看着沈李秀，黑眸幽幽，视线沉沉，似乎想要通过这一次对视从沈李秀眼中窥探出什么。

可沈李秀是谁？

是一个主宰沈家几十年的强势老人，几十年来风风雨雨无数，很多竞争者都倒下了，可唯有她站在那里傲视群雄。这样的女人，说她善于伪装也好，虚伪也罢，总归都是看不清摸不透的。

沈君御的这二十几年来算对这个女人很是了解，可要真说起摸清她的脾性的话，他也把握不准。

“君御……”

沉思间，沈李秀的声音传进耳中，望过去的时候，却见沈李秀漫步沧桑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泪痕。

下一刻，便见她再度颤抖站起，迎着他深深地跪下了。

“就当奶奶求你。”沈李秀跪在地上，饶是沈君御如何拉扯都不起来，只兀自说道“君御，相信奶奶，奶奶和你相依为命半生的这二十几年光景，已早已把你当成亲生孙子一样看待，让奶奶就这样放你走，实属为难。也请你看在奶奶年事已高，一条腿跨进了棺材的份上，跟奶奶回去，奶奶保证，不会再让谭雪受委屈，可好？”

声声殷切恳求道不尽内里无奈算出。

沈军怔了怔，黑眸微微眯起，终是叹了口气。

彼时，病房的门开了。

谭雪从病房里头弹出了脑袋，疑惑地看着姿势诡异的祖孙情，一脸傻乎乎。

沈君御看着她这一副贼溜溜的模样，觉得特别可爱好玩，当下声音都跟着柔和了。

“怎么了？”他问，声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