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个人在长达好几个月的冷战之后，最平心静气的一次交流。

其实相比于吵吵闹闹，折腾来折腾去，或许此时此刻才是两个人最好的状态。

抛开外界的其他纷纷扰扰，两个人坐在这里有商有量，细数过往一切的不正常。

这对于苏黎生和顾瑾来说，最是需要了。

“其实无所谓值不值得。”顾瑾想了很久，有些许彷徨，有些悲伤，“黎生，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我只知道，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之下，总得有一个人率先逃开这个捆绑我们两个人的牢笼，否则的话，我们俩这辈子都将会在折磨中短命。”

“所以你就选择了嫁给丰子朗这样愚蠢的行为。”

“嫁给丰子朗有什么不好？”顾瑾回身反问，“其实他对我真的特别好。事事以我为先，我出事了他总是第一个出现为我风里来雨里去。其实我也知道，他吃下庄敏的毒药，有一部分是出自于私心想要赢得我的好感。可相比于你，一个只会躲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发生的人来说，他才是我应该托付的。至少，我不用担心哪一天我会被利用，更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一天我卖了还帮着卖我的那个人数钱。”

苏黎生没有回话。面对顾瑾如今的控诉，他无力反驳。因为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又辗转沉默了很久，久到连苏黎生都觉得不好。叹了口气，他回道“或许是我个人在沟通上有问题。对我来说，这种种的利用与不近人情，我所要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摆脱他们和你在一起。我们已经浪费了十年，这人生又有多少十年值得浪费？”

“可是……”顾瑾垂眸苦笑，“你也该明白，即便你从一开的不愿意浪费时间，可这十年光景终究还是蹉跎了不是？”

苏黎生怔了怔，神情却僵硬了。

顾瑾说的很对。

即便心里百般不愿，可这十年光景，终究还是蹉跎了。

“黎生……”顾瑾仰着头，长叹一声，“我们俩都不由不少的毛病一大堆。我这个人脾气倔，有时候还挺作，这些即便你没提，但我也十分明白。但人嘛，真没缺点那才叫可怕。黎生，你知道你的缺点是什么吗？”

“自负，霸道，闷骚。”苏黎生言简意赅，低声地为自己的性格特征做了总结，简明扼要，却直切要害。

“我很清楚，这些臭毛病是害得你我至今无法在一起甚至于永远不能在一起的极大原因。可我从不认为我错了。在我的认知你，我爱的女人就应该无忧无虑地被宠着，被呵护着。”

“但是……”顾瑾再度苦笑，“你终究是和你最终的目标背道而驰了。不管是年少时你和莫可言的不得已离开，还是现在你回归之后处心积虑地想要铲除一切障碍，你所做的和你秉持的理念从来都是和事情的发展方向背道而驰的。伤了我也伤了你自己。”

话到此处，却是再说无益。

能够和苏黎生如此平心静气地说着话把一切矛盾都说出来，或许这便是对两个人最好的总结。

彼时，月光淡淡地扫进来，徐徐缓缓降在两个人的发丝上，有些许悲凉，有些许壮烈。

“有件事我想问你。”顾瑾说，“结婚那几天，我虽然对你有所松懈，可也在家里配了最高的防卫。按理说，即便你的人身手不凡，要进来也一定会惊动我们的人的。可是为何，你们的人如此悄无声息，旁若无人就进来了？”

“其实刚开始我也和汉文他们在商量着如何能进来，这一直是我们头疼的地方。你在我身边待着的时间加起来也算长，对你我从来都不保留，所以你用你对我身边人的能力的了解布置了一个设防。这是我最头疼的地方。可是后来，小晨把子易带回来了……”

话到此处，顾瑾便已明白了。

“子易……”垂首苦笑，“这个丫头，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