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生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却有一股让顾瑾措手不及的穿透力。

或许穷极这一生，她都未曾想过，有一天苏黎生会因为这件事而向她道歉。

其实这件事情，他没错，她也没错。当时的环境，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无外乎两种解决方式。要么剖白心迹，无论前方是何大风大浪都要不离不弃；要么就是决然离去还对方一个安静的世界。

可苏黎生却选择了后者，还用一种误会的方式。

顾瑾每每想起都觉得有些可笑，有些傻气。

“我从未怪过你。”她说，“你有你的立场和想法，我只是感慨，没想到在十年前的一个决定竟然让我们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我……”

“好了别说了。”顾瑾知道苏黎生接下来想说什么，她也无心再听，她害怕听了，会多一分无奈与悸动。左右十年风雨到如今这样的状态已是足够，不用再往前也不用再往后，各自安好便是最好。

远远地看着陈家洛带着谭雪回来了，顾瑾离开苏黎生的伞朝前奔去。

“你没事吧？”她问谭雪，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心生怜惜。

但她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事情。

既然同意签在她的工作室，那她作为工作室的负责人之一就有义务为自己的负责。现在看清一切总比以后彻底过气而追悔莫及来的简单。

“今天的事情，我能做的也只有到这个份上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想要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的现在，你打电话给家洛说出自己的决定。你放心，如果你想离开，我们不会收你任何违约金。但是如果你决定继续留下，我希望你忘了过去和沈家的一切。小雪，沈家人和苏家人都是一丘之貉，他们不喜欢你，无论你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喜欢。可人活着不是为了去讨好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自己活的舒服自在就可以了。我相信他日你爬到我现在这样的高度你就会知道，原来旁人的喜欢于你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因为你已经不在乎了。”

“顾小姐……”谭雪深深地看着顾瑾，唇瓣张了张，想要说话，却终究换来以泪洗面。

“这些道理我花费了整整十年才悟出来，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花那么长的时间。”顾瑾再度说道，终是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往车里送去，“家洛会带你回去的，还有医生在等着你，你这两天好好休息。”

谭雪点点头，伸出手来抱了抱顾瑾后终究回了车，整个人窝在角落里没有再说话。

“你也上去吧。”顾瑾对苏黎生说。

男人还想留下，却被她再次堵住了话，“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苏黎生无奈，见顾瑾如此坚持，也只得上了车。

这个时候，他并不想给这个女人太大的压力。

他想着，车子开动的时候，他回头望着雨中顾瑾越发瘦弱的身体，丝丝心疼荡入骨髓，疼痛难当。

“苏黎生。”陈家洛借着开车的空档叫了他一声，等苏黎生回头之后，他笑着耸耸肩，“这一次，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她。”

男人一怔，没有回话。

陈家洛却不以为然，“你当真以为小瑾是真傻会信了你那些困顿潦倒的话？即便她没说，我相信她也是在半信半疑，但即便是半分相信，她也完全没有必要把你收留在身边。要知道一但收留你，她面对的是整个苏家以及媒体的压力，还有来自于丰臣惠子的暗中监视。小瑾没那么傻，她能够同意苏擎的话让你待在她身边，终归是抱着一些许对你往日的情分和不舍。”

“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苏黎生问。

“没有什么。”陈家洛笑着说，“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无论他日你和小瑾能不能成，还是小瑾最后真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