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即便再变，可他的举止、体态、性格、谈吐都不会有所改变，即便有变，我相信也不会忽然间截然相反，十万八千里。”说到这，陈家洛惆怅地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有时候我甚至会想，老天爷是不是看我之前太过无情了，所以偷偷地把她换成了另外的人，让这个人来折磨我，惩罚我。”

“另一个人？”顾瑾问他，“你觉得夏林不是你的夏林吗？”

陈家洛只是笑笑，言语间，感伤不已，“我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渣？只是因为她现在的性子和我爱上的那个温柔女人不一样，所以我就怀疑她的真实性。也不怕跟你说，最近几次见她，我常常有些恍惚，我虽然心疼她的这些转变，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她，竟然没有先前的悸动与爱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说，陈先生你对她没感觉了，不爱她了？”小优反问，而后有些生气起来，“陈先生，你这样真的挺渣的。你可曾想过那个女孩为你忍受了多少委屈，现在她只是因为一场车祸失忆了，你却这样怀疑她，在感情上，你真的算是个渣男。”

陈家洛叹了口气，对于她的指责无力反驳。

因为她说的都是对的。

顾瑾看了眼小优，又见陈家洛将目光投向自己，愣了愣，亦是无可奈何。

“我自己的感情都搞不定，你也就别指望我能给你出谋划策了。我们现在的感情状态，半斤八两。”她甚至连爱谁，到底爱不爱，要不要试试这样的概念都混不清。

这将近一年，发生的太多事情，已完全颠覆了她的感情观。顾瑾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深爱和仇恨可以如此自如地来回切换，让她措手不及，反应不及。

似乎只要一提到感情的事情，就好像戳中了心事的源泉。

那一晚，陈家洛跟顾瑾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顾瑾，既然不得已必须待在苏黎生身边1年，虽然他并没有承诺为你做什么，可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带着微薄酒意的陈家洛笑的有些得意，“今天我告诉他你的情况除了真想替你解围之外，还有一个是想测试一下他对你的态度。”

“什么态度？”顾瑾问。

陈家洛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探索，只开怀地笑着，“小瑾，既然苏黎生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定义成买卖交易关系，那你就好好利用这一年，好好利用苏黎生的权势和地位，相信我，苏黎生能为你做的，可不仅仅只是床上功夫以及收拾一个色鬼这么简单。”

这句话，顾瑾听过。

时间有些恍惚。她记得在某个晚宴上，华振生也曾这么跟她说过。

直到深夜辞别陈家洛，自己开着车往半山赶的时候，她的脑袋还在晃悠。

走到玄关的时候，整个大厅的光都是亮着的。顾瑾朝里头望去，却看见苏擎正陪着苏黎生喝酒。

说实话，顾瑾对于苏擎也是相当佩服。毕竟有谁能十几年如一日地在一座冰山面前伺候的如此完美。

“顾小姐回来啦。”苏擎站起身，笑着说道“过来吧。”而后进了厨房又拿了一套餐具出来摆上。

“顾小姐不能喝酒，喝点果汁吧。”说话就，苏擎已经为她倒了杯苹果汁。

顾瑾依言坐下，坐在了苏黎生的对面。

说实话跟眼前这座经常不说话的男人喝酒，她的心里是拒绝的。她毕竟学不了苏擎，常常能自言自语自娱自乐，光是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系她都如坐针毡，更何况和他心平气和地喝酒。

可今天晚上……

顾瑾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一是为了欧光华的事情；

一是为了陈家洛说的那一番话。

一个人跟你说要这么做那么做的时候，你或许还可以不信，可当其他人也这么说的时候，那她是不是真的要考虑下可行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