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顾瑾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愣了几愣，视线沉沉看她，最终化为无尽无奈。

“当年我对他的感情也是盲目的，也为了他做了好多傻事。至于你说的这个……”沉默又沉默，顾瑾回想着当年和他发生的种种，心底深处的某种感觉忽然涌了上来，“可言，你是了解我的。我们俩之所以能成为闺蜜，都是因为敢爱敢恨。为了念琛我尚且能够如此，苏黎生曾经也是我钟爱的男人，为了心中所爱，我相信我会和你一样。”

是啊。

顾瑾又在心里加强了肯定。对于这些，她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

肯定是会的。

可惜，现在说这些完全没有意义。

苏黎生最终背叛了她，伴着他远走天涯的是莫可言不是她。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如今的这样一幅现实。所谓猜想，不过就是愚人自娱罢了，争的也就是想要心中的那一份连自己都怀疑的执念得到别人的认可。

所以一切的假设都不成立。

可她的一席话却让莫可言笑了。

她的笑声很大很悲怆很感慨。

眼角笑出了泪，沾湿了枕巾。

“我真想让苏黎生听听你的这一翻话。真的太好笑了，只因他的一个自作多情，只因对自己的过度自信，这个傻子竟然亲手毁了一切他恐怕需要再奋斗一辈子才能得到的结果。哈哈哈………黎生真可悲，我莫可言更可悲，而你，顾瑾，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到底错过了什么！”

对于莫可言话中的意思，顾瑾揣测的并不是很明白。只能看她跟一个神经病似的在那里自说自话，心里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莫可言的话语和神情里藏了太多的悲怆和嘲弄，她隐隐觉得这些和自己有关，可她又不想去深究，不敢深究。

好不容易等莫可言笑够了停止了，彼此纷纷陷入漫长的沉默之中，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彼此沉默了好久，等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转了好几圈后，莫可言再度说道“我对你所做的一切行为素来不会隐瞒。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希望你死。孩子的事情，我承认我在刚刚知道的那一刻很想让他消失。可后来我想通了，因为我知道黎生一定很想要一个孩子，杀了孩子他会不开心，所以我放弃了。为了成全他的喜欢，我甚至还忘记了我已经是将死之人想取代你抚养你腹中的骨肉。多可笑啊。可是……”悲凉喟叹过后，莫可言笑了笑，“我没有动你的孩子。当时和黎生见完面我就晕倒在自己家里了，等我醒过来，我已经躺在医院里，他们跟我说我开车撞了你。可是我当时病得很严重，我怎么可能会去撞你呢？”

顾瑾沉默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的视线越发凌厉。

“说这些并不是想对你示弱，也不是求你同情我，我只是不想被冤枉，黎生现在因为种种的事情了恨上我了，我不想他误会我。这五年和他生死与共，我对他很了解，我知道他内心的敏感和脆弱，所谓的高高在上所谓的冷漠无非就是强行伪装的面具，他对于感情的渴望甚至比你或我，或者任何一个人都来得强烈。失去孩子他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我知道他的心比谁都疼。”

话说到这里，顾瑾已经大致猜出了为什么莫可言今天回来找她。

不是因为想要为自己平反，而是因为不想让苏黎生对自己失望。

苏黎生苏黎生苏黎生……

眼前的这个女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围着苏黎生转。

“莫可言，你到底有没有自我？”她问。

莫可言笑了，眼神无尽悲哀，“五年前自从遇到黎生开始，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自我二字。”

顾瑾一怔，忽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简直是神经病。”

她最后下了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