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安抚着她,寝室门外王宝却通传,“皇上,花少卿请见。”王宝通传完毕,弓着身子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里面传出声来。
王宝便起身回到明间,对花正茂说“劳烦花少卿稍等片刻。”
“有劳王总管。”
花正茂说着这话,心里却在思量,皇上被何事绊住了?是不是皇后娘娘的身子还不见好?心里很是担忧,脸上却分毫不动声色,跟王宝寒暄着。
过了很久,容茵终于稍稍平静下来,闭着眼睛不说话。
“茵儿?”皇上亲了亲她的发顶,轻轻地唤一声。
皇上等不到她的回应,低头看看窝在胸前的小脸儿,许是哭得累了,竟然睡着了。此时的容茵眼睫因为泪水三两根地贴合在一起,眼圈红红的,整个脸上透着无限的悲伤。
皇上一颗心都给拧起来,低头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头将其放平在床上,如同对待刚刚睡着的婴儿。
皇上为她盖好薄被,温柔地看着她,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她好一阵子,等她睡熟了这才起身。刚刚转过身去,皇上的眼里便现出冷肃的杀伐之气。
花正茂看到皇上出来了,满面冷肃,眼神深邃如海,让人窥不破海底到底蕴藏着多大的波澜,他心里也跟着一紧,直觉皇后娘娘定然情况不好。
行礼问安之后,他顺口问到“微臣斗胆问候皇后娘娘,臣来之时,三妹妹特意嘱咐了微臣,说是享国侯夫人甚是挂念,因无法进来亲自照顾娘娘,整日里以泪洗面。”
皇上一双利目审视着他,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阵发紧,好在皇上很快收回目光,淡淡地说“别苑出了行刺之事,就怕进进出出再生事端,回去跟享国侯夫妇说,皇后身子大好了,让他们放心。”
花正茂略一愣才道“微臣遵旨。”
他知道不能再问,便暂且压下心里的担忧,向皇上禀告自己查出的事情。
“皇上,微臣这里已经查出来一些眉目,这些进宫的戏子虽说是没有活口,然没了和尚还有庙,这个昆曲班子乃江南白莲教教徒,这几年因为皇上弘扬佛法,这些教徒便趁机钻空子,他们以明王(即阿弥陀佛)出世和弥勒下生的谶言鼓动群众,发展壮大起来。如今敎众多了,便有些不安分的人开始蛊惑人心,为乱世间。
“这次的行刺之事,便是一支刚刚从江南来京城发展的白莲教徒,他们以戏班子为掩护,聚会传播教义,发展教徒,平日里练功夫,世人也都以为是练台上的功夫,并不曾疑心过。
“微臣去查的时候,这个昆曲班子已经人去楼空,想来这些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戏班的班主叫孙爱莲微臣请了画师根据周围百姓的描述,画了班主的画像。”
花正茂说着将画像呈了上去,皇上瞥了一眼,见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蓄着胡子的男子,魁梧的身材,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
“好,很好,这些鼠辈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如此活跃,朕要活捉这个班主,传朕指令,在京城里地毯式搜索,若是一无所获,便下发海捕文书,全国通缉,同时到他们的老巢去搜查,总有认识他的人,也总会有他的家人,不论是谁,先给朕捉了来便是。爱莲?出淤泥而不染?”皇上讥讽地一声轻哼,“朕就叫他烂在淤泥里。”
皇上一段话说得咬牙切齿,花正茂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怒形于色,心中大骇,这可是触到了皇上的底线,想来娘娘在皇上的心里仍然是极为重要的,他是真心为娘娘高兴的,可是心底却也生出一种不可言说的失落感。
她忙敛了心神,继续说到“皇上,御前副总管相其忠是负责请戏班的人,微臣已经审问过了,他交代之所以请了这个昆曲班子,主要是想在皇上跟前邀功,皇上一心想让娘娘高兴,他便斗胆跟皇上建议了从宫外请了这家来自江南的昆曲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