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无巧不成书,还是老天爷开玩笑,当礼部将选秀文书下发各地之后,老天竟然落雪了,好大一场雪,落在了立春的这一天,足足下了一天一夜。
真是瑞雪兆丰年!
朝堂上百官山呼“皇上英明!”
后宫里到处议论纷纷,“果然是皇后之过!”
大雪纷纷扬扬,尽情挥洒,整个世界上下一白,容茵披了一件素色织锦的斗篷,站在流云阁的殿顶上,俯瞰着白银茫茫的宫殿,几乎与苍然的天空融为一体。
佩芳要给皇后撑伞被她拒绝了,“佩芳,就让这素洁的雪花洗去我一身的罪过吧。”
“娘娘,您别听她们胡说,这都是巧合,但凡皇上再坚持几天,老天照样落雪,哪里就是您的罪过了。”佩芳很是着急,生怕皇后娘娘淋了雪,发了病,去年整个冬天,娘娘的身子骨一直不壮实。
“佩芳,冥冥之中是有定数的,不可不信。”容茵的声音很轻,在这漫天的雪花中,如同面前嘴里呼出来的热气一样,消散了。
与此同时,皇上也站在皇极殿的丹陛上,面前威严的御道,汉白玉的栏杆,以及这阔大的院落,都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王宝也握着伞站在皇上身后跟着淋雪,他此时心里很是煎熬,若是皇上病了,就是自己这个做贴身奴才的罪过。
皇上伸手握了一把汉白玉栏杆上的积雪,反复握实了,竟然拿到嘴边吃了一口。
“皇上,”王宝叫一声,趁机撑着伞给皇上遮了,“保重龙体,这雪吃不得。”
“如何吃不得?这雪不是关系这百姓的吃饭问题吗?朕尝尝这雪的温度,也知道百姓的冷暖。”
“皇上您是真龙天子,什么事情不知道?哪里用吃这个!”
真龙天子,却管不得老天爷的下雪问题,一个选秀的文书却让老天爷下了雪。
“王宝,你说这冲喜管不管用?”皇上手里一直把玩着那个雪团。
王宝偷偷觑一眼皇上,也没有看出皇上想听管用还是不管用,话头在肚子里滚了滚,说到“皇上,您这是难为奴才了,奴才的狗肚子里有几两油奴才不知道,可有几滴子墨水奴才知道,奴才哪里说得好。”
“朕恕你无罪。”
皇上这是非要听的意思了,王宝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胡诌“皇上,要让奴才说,奴才觉得这冲喜也管用也不管用。”
“哦,这倒是新鲜,你倒是具体说说,若说不好,就是欺君的罪。”
雪花落到王宝的脖子里,觉得似乎是刽子手那把钢刀的锋刃,让他的脖子一僵。
王宝捏出一个苦笑,说到“皇上,奴才无礼了。这民间的冲喜,怎么着也得新人进了门才叫冲喜,眼前文书才刚刚下发,人名儿还没有召集上来能,如何冲?”
王宝看看皇上的脸,仍旧是肃寒的一张,便任命地接着说“要说管用,眼前这雪花就是证据,不过奴才觉得并不是新人冲的喜,而是皇上和皇后的一片赤诚之心,感天动地,这才普降瑞雪,又是在立春这一天,这是天降吉兆,大周永昌啊!”
太监天生一张抹蜜的嘴,说着说着跑不了阿谀谄媚。王宝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过没过关,不过得了一句“油葫芦秧子”,王宝知道自己脑袋保住了。
第二天早朝,等问过了文武大事,皇上便宣了钦天监的监正出列。
“昨日大雪,爱卿说说这是谁之功劳?”监正心中一凛,不知道皇上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皇上英明决断,普天下发选秀喜帖,上天感动,赐下瑞雪。”
“这可跟你的上呈的折子所奏不符啊,你的折子上可是清清楚楚写着‘坤位有冲,新人冲喜,祛除邪祟,甘霖以降’啊,此乃欺君之罪!”皇上的语气猝然凌厉。
监正噗通跪地陈情“皇上下发选秀